第138章 生锈的铁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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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与林羽裳并肩踏入坊市。

刹那间，喧嚣仿若汹涌潮水，铺天盖地将他们彻底淹没。摊贩们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似一曲热烈而杂乱的市井乐章，在空气中肆意回荡。摊位上的灵物闪烁着幽微光芒，与周围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人群相互映衬，共同勾勒出一幅热闹非凡、充满烟火气的画面。

浓郁的烟火味中，丹药的醇厚药香、灵草的清新香气，以及偶尔飘来的奇异妖兽气息，交织成一种独属于坊市的独特气味。这气味直钻鼻腔，让人愈发沉浸在这繁华之中。

林羽裳身着宽松的青竹纹修士服，内搭束胸绷带，腰间系着刻满灵植符文的宽腰带，将玲珑曲线隐藏得严严实实。她头戴一顶黑色方巾，乌发用竹簪束成利落马尾。簪头那极小的竹节纹，是她唯一保留的女性化装饰。鬓角碎发被木胶固定，成功掩盖住柔和的脸部线条。

她仿若一只欢快灵动却又小心翼翼的小鸟，兴致勃勃地穿梭其中。灵动的目光，如跳跃的星辰，在各个摊位间急切地跳跃。同时，她又时刻留意着自己的言行举止，生怕露出破绽。

时而，她轻盈地驻足。宽大的衣袖随着动作猛地一甩，佯装出男子的豪迈姿态。纤细的手指从袖中伸出，仿若春日微风，轻轻触碰摊位上的物品。指尖滑过物件表面时，力度极为讲究。先是带着几分男子的粗粝，重重地拿捏；随后又不自觉地流露出女性的细腻，轻轻摩挲，试图感知材质的纹理与温度。

这看似随意的动作里，实则暗藏着她的小心思——正不动声色地访查着此地的行情。

她心中暗自权衡，思量着是该在此处将一路艰辛收集的材料抛售，换取急需的灵石；还是暂且保留，待离开秘境后，再寻那更为合适的良机出手。这般精打细算，正是她作为散修，在这复杂修行世界中养成的谨慎习惯。而女扮男装的身份，更让她在行事时多了几分警惕。

钟离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其后，步伐沉稳，每一步落下都扎实有力。他目光沉稳而深邃，仿若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摆摊修士们的珍藏。双手负于身后，宽大的袖袍随着动作轻轻摆动。偶尔微微侧头，目光从摊位上的法宝灵器，缓缓移向摊主们的面庞，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

虽说此地的材料于他那高深莫测的境界而言，未必能派上大用场。但他心中时刻牵挂着苏婉清等人，想着或许能为她们觅得些许有用之物。这份心思，尽显他外冷内热的性格特质。

二人一时无话，唯有他们的脚步声，在嘈杂背景下显得格外清晰，与周围的喧嚣声交织在一起。他们走走停停，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与观察之中。

忽然，钟离在一处摊位前骤然停住了脚步。他的目光，被摊位上一块生锈的黑铁片牢牢吸引。那铁片在众多闪耀夺目、散发着强大灵力波动的灵物之中，显得格格不入，黯淡无光，却莫名地勾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

林羽裳并未察觉到钟离的停顿，依旧脚步轻快地向前走着，身影逐渐融入那如潮的人群之中。她一边走，一边还时不时地模仿着男子的口吻，与身旁路过的修士点头打招呼。偶尔还伸手重重地拍一拍对方的肩膀，动作看似豪爽，可眼神中却透着女性特有的柔和与机敏。

钟离微微皱了皱眉头，眉心瞬间拧成一个“川”字，目光仍紧紧停留在黑铁片上，仿若被磁石吸引。

片刻后，他伸出手，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轻轻划过铁片的边缘。指尖触碰到铁片时，能明显看出他动作的变化。先是试探性地轻触，随后微微用力，感受着那粗糙且冰冷的触感，仿佛在与铁片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

紧接着，他轻声询问摊主，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这喧闹的坊市中清晰可闻：“这生锈的黑铁片，如何卖？”

他的声音不高，却好似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瞬间让周围的嘈杂声弱了几分。周围的人听闻，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场有趣的闹剧。有人低声轻笑，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讽；有人交头接耳，眼神中满是戏谑，似乎在嘲笑钟离的不识货。

钟离只觉奇怪，微微挑眉，剑眉向上一挑，目光如电般扫向四周，试图探寻众人反应背后的缘由。

这时，一位好心的修士走上前来，脚步匆匆，脸上带着善意的笑容，眼神中满是关切，轻声提醒道：“朋友，这东西可不少人来打探过，都想着捡漏呢，可最后都发现，不过是块没用的铁片，半分灵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