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攀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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踢击。

白逊的兽印在脚心处，金色的风从他脚底凭空生出，白逊维持着能让他漂浮在空中的魔法的同时，向世界高声呼喊自己的兽印。

“[风行者——如意]！”

白逊在空中使出踢击，这招踢击蕴含着白逊全盛时期的全力，与他父亲白悟如出一辙的金风汇聚成一条龙，金光闪闪的龙将呼啸的风作为自己的咆哮声，气势十足地冲进被极兽的黑塔自爆而掀起的滚滚尘烟中。

霎时间，天地一片清明，尘烟被更加狂暴的风龙驱散，露出虹龙直立起来，直冲天际的如承天之柱的躯体，高速旋转的螺旋金风只缠住虹龙十几节躯干，风的绞杀力深入虹龙的壳肉，使得虹龙的周边下起一场鲜血四溅的虹雨。

但，风的转速在变慢，金色的风逐渐出现别的色彩，白逊感觉到自己对魔法的掌控力也在慢慢变弱。

“如意，变！”

白逊大喝，染上其他色彩的金龙四散在空中，捕获周围的风后，再次重组，这次变成的却是一只呼啸着的金色老虎，金色老虎依然由高速旋转的螺旋金风组成，老虎的爪子插进虹龙的躯干，一节一节向上攀登。

只要极虹侵蚀到一定程度，白逊就会立刻解散魔法，待收集到更多风，或是自己的血气传递出更多风后，再次重组成其他形态，虹龙的躯干上，撕裂伤就这样被磨损地越来越多。

血气强烈涌动的白逊脸上出现一丝虚弱，他正承受着第四层极界对血气的天然压制，身体也在极虹的侵染下迅速腐败，但他不能躲在犬养身后，如果不在风自由吹拂的空中，他的魔法就没有这么大威力。

地面的进军，赤色柴犬兽人犬养，他双手握着太刀，心剑雏形附着在太刀上，劈开了极虹。

正确的说，应该是极虹主动撞上了犬养的太刀。

以近乎光的形式呈现的极虹本就无处不在，犬养只需要拿起太刀，极虹就会撞上犬养的心剑雏形，原本只是光照的极虹被犬养分开，竟然形成了将犬养和他身后的兽人们困住的虹光之壁。

犬养开辟出一条没有极虹侵蚀的道路，只是，他的太刀，从刀尖开始，出现了虹色的锈迹。

心剑是犬养和风间?以及空域的精神融合之时，心灵与灵魂历经岁月锤炼而出的成果。通常来说，只有抛弃一切，穷尽一生钻研武艺的武者才能抵达将心灵甚至灵魂锻造成武器的境界，机遇、才能、时间的打磨缺一不可。

犬养的心剑初具形状，因为心灵中混杂着不属于他的东西，那就是让心剑雏形成型，来自于风间?和空域的精神。

所以——不顺手。

犬养的心灵渴求着斩断无形之物，那是他经历了归途号后，迫切想拥有的力量，尽管此时手里握着的太刀甚至能劈开极虹，他依然觉得，不顺手。

虚假的记忆已经朦胧得快要消失了，唯有在破元战场的记忆十分鲜活，刚恢复正常时，手里的太刀明明还能凑合用，可现在却……

是因为这把心剑，还不属于自己吗？

被安长行举着的犬养看向他手中的太刀，虹色的锈迹已然蔓延到剑身的中间，在他的身体上留下了一样的虹色锈迹。

心灵的损耗，灵魂的腐朽，心剑断裂之时刻，就是犬养灵魂破碎之时，那时他连进入轮回的机会都没有，将化为孤魂野鬼，浑浑噩噩永远游荡下去。

犬养现在只有一件能够确定的事。

“我要，开辟道路！”

即便心存疑虑，犬养的信念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正因如此，犬养的心剑雏形才没有在他察觉到心剑里还有他人的杂质而溃散。

“好了，犬养，就到这里吧！收剑，准备近身战！”

那双粗壮到唯有踏足天下的行者才能拥有的双腿紧急刹车，头顶怪异巨角的两米高水鹿兽人安长行放下犬养，高举双手，遍布双腿的兽印放出璀璨的光芒。

“[归乡路]！”

角族有诸多崇山峻岭，此时出现在安长行面前的这座高山，便是他在故乡曾攀岩过的一座名山。

虚幻的名山之下，是极虹遍及的虹龙身躯，一面鬼斧神工的悬崖峭壁取代了虹龙的躯干。

安长行登上峭壁中突出来的岩石，他的身体仿佛没有重量，轻轻一跃便有五米高。

犬养将太刀收回刀鞘，他周围的虹光之壁迅速收拢，奇特的光壁愈合后完全融入空气中，消失不见。

虹色铁锈沾满剑身一半，他们终于抵达了虹龙下方，安长行接过犬养手中的接力棒，他的兽印——归乡路，铺设出一条前往山顶，也就是虹龙头顶的峭壁，在兽印的加持下，他身后攀岩时露出惊讶神色的犬养，现在才赶到的敖青都能非常轻松地抵达山顶。

但是，归乡路无法抵御极虹。

峭壁从下方开始崩塌，并露出虹龙一节节的躯干，敖青险之又险地在峭壁崩塌前及时跳跃上去。

白逊的攻击他们都看在眼里，对躯干造成的伤害只是皮肉伤罢了，他们必须找到虹龙的命脉，切实造成伤害，才有机会打伤虹龙。

好在虹龙的外形是巨大蜈蚣，能归类于生物钟，并不是空域那样奇特的极兽，那么目标就很明显了，那就是虹龙的头，亦或是心脏。

[刚睡醒]的虹龙吃了黑塔的爆炸后，仰天咆哮。

节肢动物的蜈蚣大多数都没有发声器官，这就是极兽有别于动植物的地方。虹龙，不仅咆哮着，他头顶的两根触须靠近，中间滋滋地响着，明亮的电弧在两根触须间点起火花。

与此同时，虹龙数千节的躯干中，有某节蓝色的躯干消失了，正在攀登峭壁的安长行，犬养和敖青发现峭壁忽然缺失了两米的部分，位于上方的峭壁立刻塌下来填补缝隙，发出巨大的响声。

“吼——！！！”

虹龙觉得远处的白虎兽人很烦，身边的几个兽人也很烦，虽然不管他们，几分钟过后他们就会变成供自己生存的养料，但白逊的攻击多少让虹龙感受到了一点痛楚。

虹龙生气了，他提取完某一节的雷电能量后，触须将之蕴含的能量全部打入空中，直直集中没有云层阻碍的魔法天幕。

那是一道细长的闪电，魔法天幕释放出前所未有的金芒，失去据点散发着朦胧白光的承柱孤零零耸立在大地上。在魔法天幕遭到攻击后，承柱立即反应，将虹龙触须间的闪电隔绝，保护魔法天幕。

‘呲呲呲呲呲——’虹龙的能量释放完毕，在虹龙的正上方，一圈电弧向外扩散，凭空生出了乌云。

浓厚的乌云带着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云层中翻腾的雷鸣更让人不寒而栗。

“吼——！”

雷击，落下。

正在攀登峭壁的三人顿时觉得地动山摇，他们抬头，粗壮的雷电从他们身边不停地轰击，并且峭壁又消失了两米的高度。

撒完起床气后，虹龙的触须再度绽放出黑色的光芒，在虹龙躯干的最后一节，吸收了黑塔上的黑色巨型核心熀源后生出的躯干消失了。

两根触须间，出现了一颗黑色的小球，白逊看到后脸色大变，此前一直待在第一层极界，与极兽作战的他太清楚那光是什么了。

与黑塔一模一样的黑色能量炮从小球向白逊轰击，好在白逊提早进行了规避，黑色光束打空了。

还不等白逊喘口气，虹龙摇晃了起来，他头顶的触须跟着摇晃，黑色光束竟然扭曲，跟着摇晃起来！像蛇一样追着白逊紧咬不放。

“如意，回来！”

极虹的侵蚀让金风必须不断变换外形，一来二去一直在耗费着时间，因此白逊没能抵达虹龙的头，白逊招手，正好在重组的风便回到白逊的身边，迎着黑色光束抵消光束的威力。

白逊想趁着这时马上使用其他的魔法，直到他发现半边身子都染上一层虹色，只能无奈地笑了笑，向地面降落，将所有的精力与血气全部用来维持如意。

安长行一味奔向峭壁的顶峰，他甚至在峭壁上跑了起来，作为在场的兽人里速度最快的那一个，虹龙两千多米的躯长，他马上就要抵达顶峰了。

犬养才爬到半山腰，他被极虹侵蚀的最重，即使有安长行的归乡路加持，他的力气也用尽了。犬养默不作声地拔出半锈妖刀，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成功在他现在待着的躯干上划出他能钻进去的口子。

敖青在这时追了上来，从犬养身边路过，他与犬养对视了那么一瞬间，敖青便明白了犬养的决意，向犬养轻微点头，眼神里带着敬佩，随后头也不回向上奔去。

看着远去的敖青，以及敖青双臂的虹色，犬养心中对贵族的印象变了不少。犬养选择了自己的作战方式，他钻进了虹龙的体内。

“他们感受不到吗？他们难道没有发现吗？！简直就是毫无意义的赴死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