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姑获鸟·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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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芳芳抓住无名者的肩膀，\"最初的契约是怎么回事？\"

无名者——或者说觉醒部分记忆的娇娇，露出苦涩的微笑：\"二十年前...我是主持山灵祭的巫女。锁灵针失控时...我擅自修改了契约内容...\"

她指向水镜中的画面：年轻的娇娇将一根银针刺入婴儿芳芳手腕，同时把自己的真名\"祝娇娇\"刻在了白羽的羽毛上。

\"本该由守山人独自承担的契约...被我分成了三份...\"娇娇的声音越来越弱，\"白羽承担妖性反噬...我承担真名诅咒...而你...\"

芳芳看向自己的钥匙胎记——它正在发光，形状变得与白羽缺失的小指完全吻合！

\"你是契约的容器...\"完全灵体化的欢喜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奇异的回音，\"所以白羽把记忆封存在你这里...\"

白羽突然发出一声清亮的鸣叫。他的黑色羽毛全部脱落，新生的羽翼呈现出纯净的银白色，但眼睛依然充满野性。

\"没时间了...\"娇娇推着芳芳向前，\"用钥匙打开他！\"

芳芳颤抖着将钥匙胎记按在白羽心口。刹那间，无数记忆洪流涌入她的意识：

三百年前，第一代守山人与初生山灵立下血契；

每一代守山人都献祭身体一部分，维持山脉灵气；

二十年前那个雨夜，白羽为救她强行修改契约...

最震撼的是最后一段记忆：白羽在离别前夜，将最重要的情感记忆封入羽毛，交给桃树保管。而那片羽毛，正是今早芳芳捡到的！

\"想起来了...\"白羽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眼中恢复人类的神采，\"芳芳...\"

就在这一刻，时空开始修复。院外的虚空逐渐被正常景色取代，但欢喜的身体却越来越透明。

\"契约更新完成...\"欢喜微笑着看向芳芳，\"我现在是真正的守山灵了...\"

娇娇突然冲上前，将完全羽化的左手按在欢喜胸口：\"不！还有第四条路！\"

她念出一段古老咒语，羽化的左手突然粉碎，化作无数金光融入欢喜体内。令人震惊的是，欢喜的身体开始实体化，而娇娇的容貌迅速衰老——她正在把自己的巫女寿命转移给欢喜！

\"娇娇姐！\"芳芳想阻止，却被一股柔和力量推开。

白羽展开新生的翅膀，将所有人护在羽翼下。他的羽毛散发出温暖银光，照耀之处，时间褶皱完全平复，桃树重新开花，井水恢复清澈。

当光芒散去时，娇娇已经变成白发苍苍的老人，但眼中充满平静；欢喜恢复了实体，只是胸口银爪印记变成了羽毛形状；而白羽...他收拢翅膀，变回那个肩胛骨有银纹的俊秀青年，只是左手小指仍然是羽毛填充的。

\"值得...\"娇娇——现在应该称她为祝婆婆了，满足地叹了口气，\"我终于...弥补了当年的错误...\"

芳芳这才注意到，院子里的时间流速似乎与外界不同。外面的云飞速移动，而院中的花瓣却悬浮在半空。

\"山灵领域。\"白羽轻声解释，\"在这里，我们可以...\"

他没能说完。欢喜突然剧烈咳嗽，吐出一片银色羽毛。羽毛落地生根，瞬间长成一棵小桃树。

\"契约的代价...\"欢喜苦笑着看向自己半透明的手，\"我终究不能完全实体化...\"

白羽却露出神秘的微笑。他折下一根自己的羽毛，轻轻一吹——羽毛化作银光融入欢喜体内，欢喜的手立刻恢复了实体！

\"共同承担。\"白羽看向芳芳，又看向祝婆婆，\"这才是...真正的契约。\"

芳芳突然发现自己的钥匙胎记变了——它现在是一个完整的图案：银舟载着羽毛，下面缠绕着藤蔓与锁链，最上方是小小的半月形。

\"新契约的印记。\"祝婆婆慈爱地抚摸芳芳的头发，\"由山灵、巫女、守山人和...钥匙共同守护。\"

夜幕降临，但农家乐的院子里自发亮起柔和的银光。重生的桃树开出前所未有的繁花，每片花瓣都映着四个人的笑脸。

白羽站在桃树下，月光为他镀上银边。当芳芳走近时，他展开翅膀轻轻包裹住她：

\"这次...不会再有离别。\"

欢喜在井台边调试新做的风铃，铃铛是用他吐出的那片银羽制成的；祝婆婆坐在摇椅上，虽然苍老但神情安详，左手不再有羽毛疤痕，而是正常的老人皱纹。

芳芳望向星空，发现星星排列成了钥匙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