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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佐渡岛的磷火依然在每个雨夜明灭。渔民们传说,当潮汐与月相契合时,矿洞废墟会响起神秘的和声,那声音里有朝鲜玄琴的悲怆,有葡萄牙圣歌的庄严,还有三味线的尖锐。但只有真正懂得倾听的人才能分辨,在这些交织的音律之下,始终回荡着一个不屈的声音,那是土地的心跳,是文明的脉搏。

断指镇魂图

庆长六年深秋的佐渡岛,石英矿洞内磷火如泣血的幽灵,在六棱柱状晶体间游走。朴月善单膝跪在尖锐的石英岩上,怀中的玄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铜制共鸣装置扭曲变形,宛如一具濒死的巨兽。他缠着浸血布条的断指微微颤抖,十根手指中仅存的三根完好指头,也在之前的音波战中渗出黑血。

\"你们夺走我十指,我便用这断指让你们陪葬!\"朴月善的嘶吼震落头顶碎石,声音里裹挟着十年前釜山港的血色记忆。那时德川军突袭,父亲被三味线次声波震碎内脏,母亲的玄琴被毒刃劈成碎片,而他的十指,正是在保护家传玄琴时被忍者一根根斩断。

三名德川忍者呈三角阵型包围上来,手中三味线的钢弦泛着冷光。为首的忍者面罩下传来嗤笑:\"朝鲜蛮子,以为断指还能弹出什么花样?\"话音未落,朴月善猛然扯开断指布条,露出森森白骨的指尖重重拍在琴弦上。

玄琴发出一声悲鸣,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号角。十二根金属音叉同时震颤,与洞壁的石英晶体产生频率共鸣。矿洞的空气开始扭曲,磷火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在空中凝成猩红的漩涡。朴月善后背青筋暴起,他能感觉到断裂指骨摩擦琴弦的剧痛,却笑得分外癫狂——这疼痛,远不及亲眼目睹家园被音律殖民的万分之一。

\"不好!他在引动地脉共振!\"一名忍者惊恐地后退。朴月善却加快了弹奏速度,残缺的手指在琴弦上翻飞如蝶。他想起师父临终前的教诲:\"当玄琴与地脉同频,连岩石都会为之泣血。\"此刻,他的断指就是打开地狱之门的钥匙。

三味线的次声波如毒蛇扑来,却在触及玄琴音波的瞬间扭曲溃散。朴月善的嘴角溢出黑血,那是三天前中毒的余威,但眼中的火焰却愈发炽烈。他改弹《血海曲》,这曲本是朝鲜先民祭祀战死者的悲歌,此刻却化作复仇的战鼓。声波化作无形巨网,将三名忍者困在中央。

\"给我破!\"忍者首领怒吼着甩出淬毒音刃。十二道透明刀刃划破空气,却在距离朴月善三寸处轰然炸裂。玄琴的共鸣箱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铜片如霰弹般四射。一名忍者躲避不及,钢弦贯穿咽喉,鲜血喷溅在岩壁上的荷兰矿脉测绘图上。

矿洞开始剧烈摇晃,钟乳石如雨点坠落。朴月善感觉力量在飞速流逝,黑血已经蔓延到胸口。但他反而仰天大笑,笑声混着玄琴的轰鸣,震得整个矿洞都在颤抖。飞溅的血珠与磷火交融,在空中勾勒出复杂的驻波图案——那赫然是一张完整的矿脉分布图,金脉的走向被鲜血染成暗红,宛如大地的血管。

\"原来...这才是真相...\"躲在石柱后的玄冬捂住嘴,眼中满是震惊。他终于明白,德川家康穷尽心力寻找的,不是单纯的黄金矿脉,而是能承载不同文明音律的特殊地脉。当荷兰的精密计算、葡萄牙的圣歌韵律、倭国的声波秘术在这片土地上碰撞,真正的宝藏,是能让音律成为征服工具的共鸣之地。

\"一起下地狱吧!\"朴月善拼尽最后的力气,将全身内力注入琴弦。玄琴发出刺耳的尖啸,整个矿洞的石英晶体同时发光。岩壁上的各种文明标记开始剥落,荷兰的几何公式扭曲成狰狞的面孔,葡萄牙的圣歌符号化作燃烧的灰烬,倭国的五音图谱被震成齑粉。

\"不——\"忍者首领的惨叫被淹没在轰鸣中。矿洞顶部轰然坍塌,巨大的岩石如天塌地陷般砸落。朴月善在碎石雨中抱紧玄琴,嘴角带着释然的笑容。他仿佛看见父母站在云端,父亲抚摸着他的头,母亲重新抱起完好的玄琴,奏响那曲记忆中的《太平曲》。

当松平康安率领德川军赶到时,只看到满地狼藉的废墟。三名忍者的尸体被巨石压成肉泥,而朴月善的玄琴残件下,隐约露出半截朝鲜王朝的纹饰。岩壁上,那张用鲜血与音律绘制的矿脉图正在缓缓消散,却永远刻在了玄冬的羊皮纸上——那不仅是一张藏宝图,更是一个文明用生命写下的抗争史诗。

此后,佐渡岛的磷火依然在每个雨夜明灭。渔民们说,每当月圆之夜,矿洞深处就会传来若有若无的玄琴声,伴随着三味线的悲鸣与圣歌的残响。而岩壁上残留的血色驻波图案,在磷火的映照下,宛如一双双眼睛,凝视着这片被音律殖民过的土地,诉说着永不屈服的故事。

夜莺绝唱

庆长六年深秋的佐渡岛,石英矿洞内碎石纷飞,磷火在坍塌的岩层间明灭不定。玄冬的和服早已被鲜血浸透,他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在漫天碎石中艰难爬行。荷兰钟摆仪器的残骸散落在身旁,破碎的齿轮还在倔强地转动,发出微弱的咔嗒声。

\"一定要...把秘密带出去...\"他的喉间涌上腥甜的血沫,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痛。眼前不断浮现出长崎港的惨状:葡萄牙传教士吟唱着圣歌,地底传来沉闷的轰鸣,朝鲜奴隶们被铁链束缚着,成批成批地被活埋在新开辟的矿道里。而此刻,佐渡岛的矿洞中,德川家的忍者正用三味线的次声波,将朝鲜劳工的生命一寸寸碾碎。

岩壁上,荷兰人的几何图谱与葡萄牙的圣歌标记在磷火中忽明忽暗,倭国忍者绘制的五音符号像毒蛇般缠绕其上。这些用不同文明音律编织的掠夺密码,此刻都在震颤中扭曲变形。玄冬的指甲深深抠进岩壁,指缝间渗出的鲜血将那些冰冷的符号染成暗红。

突然,一声巨响传来,一块巨石从洞顶坠落。玄冬本能地想要躲避,却因失血过多而动作迟缓。巨石重重砸在他背上,脊椎断裂的剧痛瞬间淹没了所有感官。他扑倒在地,口中喷出大片鲜血,染红了身下的石英碎屑。

\"不...\"他挣扎着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岩壁。那里,荷兰测绘师用精密几何学标记的矿脉走向,此刻正被自己的鲜血模糊。玄冬的瞳孔渐渐涣散,但心中的执念却愈发强烈。他要用最后的力气,留下一个警示,一个让后人铭记的真相。

颤抖的手指蘸着鲜血,他在岩壁上艰难地书写。每一笔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冰冷的岩石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当夜莺的歌声成为牢笼,它宁愿撕碎自己的喉咙。\"这句朝鲜谚语,是他从儿时起就铭记于心的教诲,此刻,却成了他生命最后的注脚。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儿时的汉城,母亲坐在玄琴旁,一边弹奏着《平调》,一边给他讲述这个谚语的故事:夜莺被关在金丝笼中,即便能唱出最美的歌声,也不过是取悦主人的工具。唯有撕碎喉咙,才能重获自由。那时的他不懂,如今却深刻体会到了其中的含义——当文明的音律被用作掠夺的工具,就必须有人站出来,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矿洞的坍塌声越来越近,玄冬却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他想起朴月善最后奏响的《血海曲》,想起那用断指弹奏出的绝响。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仿佛看见朝鲜的山川大地在哭泣,看见无数像朴月善一样的人,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文明的尊严。

\"我们...不会屈服...\"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手指无力地滑落。岩壁上的血字在磷火中闪烁,宛如一颗燃烧的心脏。当最后一块巨石砸落,玄冬的身体被掩埋在碎石之下,只留下那句用血写成的谚语,永远铭刻在佐渡岛的岩层中。

几天后,松平康安率领的德川军在清理矿洞时,发现了玄冬的尸体。当他们看到岩壁上的血字时,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松平康安凝视着那句朝鲜谚语,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他意识到,这场用音律进行的殖民战争,或许永远无法真正胜利。

岁月流转,佐渡岛的磷火依然在每个雨夜明灭。渔民们传说,在寂静的夜里,矿洞深处会传来若有若无的玄琴声,伴随着夜莺的悲鸣。而岩壁上的那句血字,虽然历经风雨侵蚀,却始终清晰可见,像一个永恒的警示,诉说着一个文明宁折不弯的气节。

音蚀暗潮

庆长六年深秋的月光如霜,铺满佐渡岛矿洞的残垣断壁。松平康安的木屐碾碎石英晶体,在满地碎石间发出细碎的脆响。三天前那场惊心动魄的音波之战,将这座承载着无数秘密的矿洞彻底摧毁,此刻唯有磷火仍在岩壁缝隙中明灭,如同未散的冤魂。

他弯腰拾起玄冬遗留的羊皮纸,血迹早已干涸成暗褐色,字迹却依然清晰可辨。\"荷兰钟摆测出矿深,葡萄牙圣咏计算爆破,倭国三味线绘制矿图...\"月光照亮信纸上的血字,松平康安的瞳孔骤然收缩。作为德川家康最信任的密探,他曾在二条城的密档库中翻阅过无数关于地脉与音律的古籍,却从未像此刻这般,感受到彻骨的寒意。

\"大人,这不过是朝鲜蛮子的胡言乱语。\"一名足轻上前禀报道。松平康安却猛地转身,佩刀出鞘半寸,寒光映得那足轻脸色惨白:\"胡言?你可知葡萄牙人为何要用圣歌测算爆破点?荷兰人的钟摆为何能精准定位矿脉?\"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矿洞中回荡,惊起岩壁上蛰伏的磷火,那些幽蓝的光点突然汇聚成螺旋状轨迹,指向地底深处。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半年前,他在长崎港截获的葡萄牙密信中,就曾提到\"音律即地脉的脉搏\"。当时他只当是异国传教士的疯言疯语,此刻对照玄冬遗书中的记载,冷汗顺着脊背滑落。原来早在多年前,各方势力就已将目光投向这片被音律笼罩的土地——荷兰人的精密计算,葡萄牙人的宗教韵律,倭国的声波秘术,都在试图用声音殖民地底深处的宝藏。

\"去把藤原博士请来。\"松平康安将遗书小心收好,目光扫过岩壁上那些斑驳的声波图谱。荷兰人的几何线条、葡萄牙的五线谱符号、倭国的五音标记,此刻都在磷火中扭曲变形,仿佛在无声控诉着这场文明的掠夺。他突然想起玄冬遗书中的最后一句话:\"当夜莺的歌声成为牢笼,它宁愿撕碎自己的喉咙。\"那些朝鲜劳工、朴月善、玄冬,不正是用生命在反抗这种声音的殖民吗?

三日后,京都韵文寮的密室里,藤原博士戴着水晶眼镜,仔细研究着玄冬的遗书。\"大人,这上面记载的音律共鸣之法,与我在唐土古籍中看到的记载不谋而合。\"老学者的声音微微颤抖,\"您看这部分,荷兰钟摆的频率计算,竟与《周髀算经》中的地脉测算之术暗合;而葡萄牙圣歌的韵律,又与天竺传来的声论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松平康安凝视着墙上悬挂的《日本地脉图》,地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着德川家勘探的矿脉,此刻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终于明白,自己之前追寻的不过是皮毛。真正的较量,是不同文明音律在大地深处的博弈。当葡萄牙的圣歌能震开岩层,荷兰的钟摆能定位宝藏,倭国的三味线能绘制矿图,这片土地早已成为声音殖民的战场。

\"传我命令,封锁所有港口。\"松平康安突然开口,\"禁止任何异国船只携带乐器入港,所有勘探队必须重新学习地脉与音律的关联。\"他握紧腰间的佩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告诉主公,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酝酿。当音律成为武器,当声音成为殖民的工具,我们面对的不仅是黄金的争夺,更是文明的存亡之战。\"

此后的日子里,松平康安亲自带队,深入佐渡岛的每一处矿洞。他发现,那些用不同文明音律标记的矿脉,都存在着特殊的共鸣点。当葡萄牙的圣歌与倭国的三味线同时奏响,地底会传来诡异的轰鸣;而荷兰的钟摆与朝鲜的玄琴产生共振时,岩壁上的磷火会组成神秘的图案。这些发现让他不寒而栗——原来大地早已被不同的声音割裂,成为各方势力争夺的殖民地。

二十年后,一位云游的朝鲜琴师来到佐渡岛。当他在矿洞遗址弹奏玄琴时,琴弦突然发出诡异的震颤。琴音与地底传来的次声波产生共鸣,岩壁上的磷火骤然汇聚,在空中投射出半幅矿脉图。而在画面中央,隐约可见一行用血写成的朝鲜谚语:\"当夜莺的歌声成为牢笼,它宁愿撕碎自己的喉咙。\"这跨越时空的警示,依然在诉说着那个关于声音殖民与文明抗争的故事,等待着后人去揭开它的全部真相。

断弦密码

庆长六年深秋的佐渡岛,咸涩的海风裹挟着磷火掠过矿洞废墟。松平康安的木屐碾碎满地石英残片,火把的光晕在坍塌的岩壁上摇晃,照亮了横七竖八的忍者尸体。而在废墟最深处,朴月善的玄琴残骸半埋在碎石中,断裂的琴弦如枯骨般缠绕着焦黑的琴身。

松平康安蹲下身,手指拂过琴身的裂痕,突然触及某处凹陷。借着磷火幽光,他看清了断指刻下的文字:“《平调》不是音律,是朝鲜山川的哭嚎。”字迹歪歪扭扭,边缘还残留着暗红的血渍,在潮湿的岩壁上泛着诡异的青黑色。作为德川家康最信任的密探,他精通七国文字,却在此刻感到后颈发凉——这句话像一把钝刀,剖开了他一直回避的真相。

三天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当时他率队赶到矿洞时,只见到处都是音波撕裂的痕迹。岩壁上交错的声波图谱支离破碎,荷兰钟摆的零件散落一地,葡萄牙圣歌的五线谱标记被鲜血染红。而玄冬的尸体蜷缩在仪器旁,手中紧攥的遗书上,用血控诉着“声音的殖民”。但最震撼的,是朴月善的尸体——他怀中抱着残破的玄琴,断指深深嵌进琴弦,脸上凝固着诡异的笑容,仿佛在嘲笑侵略者的徒劳。

“大人,这不过是蛮子的疯话。”一名足轻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松平康安没有回应,只是继续摩挲着琴身上的刻痕。他想起在长崎港截获的密报,葡萄牙传教士将《圣咏集》的韵律与火药配比结合;想起荷兰商人用精密钟摆测算矿脉深度;更想起德川家忍者用三味线震裂岩层的场景。这些看似无关的片段,此刻在脑海中拼凑出一幅可怕的图景:不同文明的音律,早已沦为掠夺的工具。

海风突然变得刺骨,磷火在岩壁上明灭不定,将那行文字映得忽隐忽现。松平康安突然意识到,朴月善留下的不仅是遗言,更是一个密码。《平调》作为朝鲜最古老的音律,每个音符都对应着半岛的山川走势,每段旋律都暗藏着地脉的秘密。当倭国的三味线、葡萄牙的圣歌、荷兰的计算侵入这片土地时,真正被掠夺的不是黄金,而是一个民族与土地共生的文明记忆。

“把琴残骸带走。”他突然下令。几名足轻面露难色:“大人,不过是把破琴……”“住口!”松平康安的佩刀出鞘半寸,寒光映得众人脸色惨白,“从今天起,所有勘探队停止作业。通知藤原韵文寮,召集精通七国音律的学者,三日内必须到江户。”

三个月后,江户城韵文寮的密室里,十二名学者围坐在玄琴残骸旁。他们尝试用各种方法解读琴身刻痕,将《平调》的音律与地脉图对照,用荷兰的数学公式拆解文字结构,甚至模仿葡萄牙圣歌的韵律进行声波共振实验。但每当接近真相时,实验总会出现诡异的偏差——或是琴弦突然断裂,或是地脉图自燃成灰,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守护着这个秘密。

松平康安站在密室阴影里,看着学者们徒劳的尝试,心中涌起莫名的恐惧。他终于明白,朴月善用生命守护的,是无法用掠夺者的逻辑破解的文明密码。那些试图用音律殖民大地的人,永远无法理解,真正的地脉密码,藏在山川的呼吸里,藏在民族的记忆中,藏在“不是音律,而是哭嚎”的悲愤里。

多年后,佐渡岛的磷火依然在每个雨夜明灭。渔民们传说,当潮汐与月相契合时,矿洞废墟会响起若有若无的玄琴声,伴随着三味线的悲鸣与圣歌的残响。而在废墟深处,那把玄琴残骸上的刻痕,早已被海风与磷火侵蚀得模糊不清,但那句话的余韵,却永远回荡在这片土地上,成为侵略者永远无法参透的文明咒语。每当有异国勘探队试图靠近,总会遭遇诡异的地质灾害,仿佛这片土地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那个用鲜血写下的密码。

声骸永夜曲

庆长七年的梅雨季,佐渡岛的海面笼罩在氤氲水雾中。老渔民阿吉蜷缩在船舱里,听着船舷外传来磷火特有的幽鸣。这已是他这个月第三次在涨潮时分,听见矿洞废墟传来诡异声响——先是若有若无的玄琴声,清冷如泣,紧接着是葡萄牙圣咏的残章,最后总会被三味线撕裂空气的悲鸣截断。

\"又开始了。\"阿吉颤抖着点燃烟管,火光照亮他布满皱纹的脸。三十年前那场矿难,他的父亲和二十三个同乡被埋在坍塌的矿洞里。临终前,父亲托人带出的最后一句话是:\"地底在哭,是被切碎的声音在哭。\"那时的阿吉不懂,直到长大后在废墟中捡到半张烧焦的羊皮纸,上面用朝鲜文字写着:\"当音律成为镣铐,连石头都会流血。\"

雨势渐大,磷火在海雾中明灭不定,将废弃的矿洞入口染成诡异的青蓝色。阿吉握紧船桨,鬼使神差地将小船划向那片禁忌之地。矿洞深处传来的声音愈发清晰,玄琴声中夹杂着朝鲜民谣特有的颤音,圣咏的拉丁文歌词破碎而扭曲,三味线的音色里竟带着金属断裂的锐响。

岩壁上,松平康安当年命人镌刻的勘探日志早已被苔藓覆盖。但在磷火映照下,仍能隐约看见\"荷兰钟摆第十三次校准失败葡萄牙修士提议用复活节圣歌增强爆破效果\"等字迹。这些被岁月掩埋的文字,此刻随着声波震动而微微发亮,仿佛有某种力量正在唤醒沉睡的记忆。

突然,一声凄厉的琴弦断裂声划破雨幕。阿吉浑身一震,仿佛看见三十年前的场景在眼前重现:朝鲜劳工们戴着铁项圈,在三味线的次声波中搬运矿石,有人耳鼻渗血倒下,有人用头撞向岩壁。而在矿洞深处,玄冬用最后力气写下遗书,朴月善抱着残破的玄琴,用断指奏响生命的绝唱。

\"你们夺走我十指,我便用这断指让你们陪葬!\"阿吉耳边响起这句跨越时空的怒吼。他曾听老辈人说,朴月善死后,玄琴的残片被德川家带走研究,但无论如何调试,琴弦发出的都只是刺耳的噪音。只有在佐渡岛的矿洞里,在特定的潮汐与月相下,那些断裂的琴弦才能重新奏出完整的《平调》。

雨越下越大,矿洞中的声音达到高潮。玄琴声、圣咏、三味线交织成复杂的声网,岩壁上的石英晶体随之共振,磷火在空中勾勒出模糊的人影。阿吉揉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一位朝鲜装束的男子怀抱玄琴,断指在琴弦上翻飞;旁边站着身披黑袍的传教士,手中《圣咏集》无风自动;还有三名戴着面罩的忍者,三味线的钢弦泛着幽蓝的光。

这些虚幻的身影时隐时现,他们的动作与声音完美同步,仿佛在重演当年那场惊心动魄的音波之战。阿吉注意到,每当玄琴声占据上风,岩壁上的葡萄牙文字就会剥落;而当三味线轰鸣时,朝鲜文字的残片会在空中燃烧。这不是简单的声音重现,而是不同文明在大地深处的永恒博弈。

潮水涨到最高点时,所有声音突然戛然而止。磷火熄灭的瞬间,阿吉看见岩壁裂缝中露出半张泛黄的羊皮纸。他颤抖着伸手去够,指尖触到纸张的刹那,一股寒意顺着手臂传来。上面的字迹早已模糊,但依稀能辨认出\"夜莺喉咙\"等词汇——正是玄冬遗书中那句朝鲜谚语的片段。

回到渔村后,阿吉将羊皮纸交给了来访的学者。这位来自京都的年轻人正在研究佐渡岛的矿脉历史,当他看到纸上的文字时,眼中闪过震惊的光芒。\"这是重大发现!\"他激动地说,\"根据我在德川密档中看到的记载,玄冬的遗书曾被列为最高机密,后来却神秘失踪。\"

学者的研究逐渐揭开了那段尘封的历史:荷兰人用钟摆测量地脉频率,葡萄牙人将圣歌与火药结合,德川家忍者开发出声波探矿术。而朝鲜的玄琴师们,用古老的《平调》守护着土地的秘密。这场发生在十七世纪的\"声音殖民战争\",远比人们想象的更加惨烈。

随着研究深入,越来越多的线索浮出水面。在京都韵文寮的地下室,发现了当年藤原博士的实验记录,里面详细记载了对玄琴残骸的研究过程;在长崎的教会档案中,找到了葡萄牙传教士关于\"声音炼金术\"的信件;甚至在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航海日志里,也提到了在佐渡岛的特殊发现。

但最令人震撼的,还是佐渡岛矿洞中的声音现象。每年特定时节,那里依然会响起不同文明的音律碰撞。地质学家检测发现,矿洞的石英岩层具有特殊的声波存储功能,就像一个巨大的天然录音器,将当年的音波之战永远封存。而玄冬的遗书、朴月善的绝笔,以及无数劳工的血泪,都化作了这片土地的一部分。

如今,佐渡岛成为了历史爱好者的朝圣地。游客们在导游的带领下参观矿洞遗址,听着关于声音殖民的传奇故事。每当夜幕降临,磷火依然会在岩壁上明灭,那些交织的琴音、圣咏和三味线,依然在诉说着那个悲壮的时代。而在大地深处,玄冬用血写下的警示、朴月善用生命守护的密码,永远等待着真正懂得倾听的人。

有人说,当人类学会尊重每一种声音,当音律不再成为掠夺的工具,佐渡岛的矿洞才会真正归于平静。但在此之前,那些在磷火中回荡的旋律,将继续讲述这个关于文明、抗争与尊严的故事,成为历史长河中永不褪色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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