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因果之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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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虫门轰然洞开，门后无数纪元崩塌的画面倾泻而出，仿佛整个时空都在那扇门前颤抖。

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硫磺味，像是远古火山喷发后的余烬，耳边传来低沉如雷鸣般的嗡鸣，那是时间本身在哀嚎。

九婴脸色骤变，眼中翻滚的星河猛地一凝：“你竟敢放出‘混沌之眼’！”

他怒吼一声，声音震得四周虚空泛起涟漪，双手猛地一挥，因果梭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如针线般飞速旋转，试图将虫门缝合。

可那虫门仿佛有意识般扭曲震颤，吞噬着时间与记忆的碎片，越开越大。

每一条裂缝都像蛇信子般蠕动，带着令人作呕的记忆残影，从缝隙中渗出。

陈墨没有犹豫，他眼神一沉，左眼蛛网般的裂纹迅速蔓延至脸颊，窥魂之瞳骤然亮起，血丝密布，映照出空气中纠缠交错的记忆线。

那些线条闪烁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宛如刀刃般锋利，轻轻拂过皮肤便带来刺痛。

“我的命，我自己夺回来。”

他迎面冲上，身体如同撕裂风暴中的孤舟，在因果线交织的洪流中穿梭。

每一次穿行都伴随着耳膜欲裂的尖啸，仿佛万千灵魂在他耳边哭喊。

指尖划破虚空时，带起一串紫色电弧，强行剥离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轨迹！

刹那间，他的意识仿佛被拉扯进万年之前的一场梦魇——那是一片荒芜的古战场，他站在尸山血海之中，手中握着染血的青铜棺钉，背后是倒塌的王宫残骸……

脚下土地冰冷而坚硬，踩上去发出碎骨断裂的脆响；风中夹杂着腐烂的气息，混着铁锈味的血腥扑鼻而来。

“这不是我……但又确实是‘我’。”陈墨心中一震，随即狠狠咬破舌尖，鲜血滴落，唤醒神志。

疼痛让他清醒，也让他意识到，这些记忆不过是命运的回声。

就在这时，林寒山猛然跃起，左手掌心的幽黑缝隙中射出一道玉简残光，直击九婴右眼星河！

那一瞬间，空气仿佛冻结，连风声都被封印。

“闭嘴！”林寒山厉喝一声，玉简碎片如针般刺入星河旋涡，瞬间将其封印。

九婴发出痛苦嘶吼，右眼化作一团漆黑泥浆，整个人踉跄后退，因果梭脱手而飞。

“快动手！”林寒山回头大喊，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与决绝。

与此同时，苏挽月拖着阿九的残魂闯入茧核，她的双臂已经浮现出诡异的紫色脉络，那是噬心蛊反噬的征兆。

她仍死死抱着阿九仅剩的意识残片，用尽最后一丝灵力将蛊虫注入其中，强行延缓其消散。

她的手臂早已失去知觉，指尖却依旧紧握，仿佛一松手，便会永远失去什么。

“陈墨！”她声音沙哑，带着哭腔，“你必须做出选择！要么我们全都困在这里，要么……有人留下来当锚点。”

话音未落，燕无疆忽然大笑，笑声凄凉而决绝。

“我这条命早就该结束了。”他缓缓抬起手掌，掌心中赫然出现一块龙纹骨牌，金光黯淡却依旧残留帝王气息。

“这一世的我，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他低声喃喃，眼角流出一行血泪，“但至少，还能为你们做最后一次。”

他一步一步走向茧核中央，将骨牌按入核心裂缝之中。

随着骨牌嵌入，他的身体开始结晶化，宛如一座冰雕，逐渐透明、凝固、最终定格成一道静止的剪影。

“不！”陈墨心头一震，转身欲救，却被一股力量生生拦下。

九婴虽右眼失明，却仍未放弃反抗，他咆哮着，双手撕扯因果线，七个茧球轰然炸开，七道模糊身影从中飞出，直扑陈墨！

那些是他的残魂，每一世的自己！

“我是被诅咒吞噬的……”一个低语响起，声音空灵而绝望。

“我是堕魔的……”另一个声音哀嚎，带着无法挽回的悔恨。

“我是早夭的……”第三个灵魂哭泣，仿佛还在怀念未曾长大的童年。

无数记忆涌入陈墨脑海，像潮水般冲击着他最后的理智。

他额头青筋暴起，双眼泛红，几乎要跪倒在地。

“不能崩溃……不能认输……”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右手猛地捏碎第七枚残魂玉珠！

一股无形的波动自他体内爆发，所有封印的记忆残片在一瞬间释放，形成一道“自我共鸣结界”，将外来记忆排斥在外。

他终于稳住心神，抬起头，望向那七个仍在挣扎的残魂。

“我不是你们。”他一字一句，坚定如铁，“我是陈墨，不是你们命运的延续。”

残魂们发出最后一声哀鸣，化作星光点点，归于虚无。

这时，苏挽月艰难地靠在他身边，喘息着说：“陈墨……你还撑得住吗？”

陈墨没有回答，他目光落在因果梭上，神情复杂。

而真正的代价，才刚刚浮现。

“你必须做出选择。”苏挽月重复着，眼中满是绝望和期待。

就在这一刻，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气流波动。

“让我来。”

林寒山的声音低沉却坚定，他一步步走来，身上伤痕累累，掌心的幽黑缝隙已深不见底，仿佛随时会崩裂。

“我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眼中却透出从未有过的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