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两人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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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月禾靠在软枕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恢复了往日的清亮与坚韧，只是深处沉淀了更多冰冷的恨意。她小口喝着苏明远亲自熬的参汤，目光却不时投向屏风后另一个软榻。

屏风后，水汽氤氲。一只巨大的柏木浴桶中，热气腾腾的深褐色药液翻滚着，散发出浓烈刺鼻的气味。韩牧野浸泡在药液中，赤裸的上半身缠满了厚厚的绷带，左肩处依旧有暗红的血渍隐隐渗出。

他闭着眼，眉头紧锁，脸上毫无血色，薄唇紧抿，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滚烫的药力如同无数细小的钢针，顺着伤口钻入体内，拔除寒毒，催生新肉，带来的是刮骨剔髓般的剧痛。冷汗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不断滚落，滴入药液中。

陈平站在浴桶边，小心翼翼地用木勺舀起药液，淋在韩牧野未包扎的后背上。那里，除了新添的箭伤和狰狞的肩伤，还有几道深可见骨的旧伤疤，如同盘踞的蜈蚣，无声诉说着过往的惨烈。

“庄主，忍着点……” 陈平的声音带着心疼。

韩牧野没有回应，只是放在浴桶边缘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微微颤抖着。

屏风外，苏月禾放下参汤碗，对苏明远低声道：“爹，孙老七临死前的话，还有那些杀手的身份……”

苏明远脸色凝重，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怒火：“济世堂！赵德海！好一个心狠手辣、无法无天！这是要赶尽杀绝啊！若非牧野赶到，还有那……” 他想起那神秘出现的第三方箭矢，至今心有余悸。

“爹，孙老七的话，是铁证！赵贵是关键！” 苏月禾眼中寒光一闪，“还有那些杀手的尸体，陈平处理好了吗？”

“夫人放心！” 陈平在屏风后应道，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那几个水鬼的尸体，还有他们用的淬毒弩箭、分水刺，都秘密藏好了！还有，属下在清理码头时，找到一个当时在附近打渔的老渔翁，他吓坏了，但他说……爆炸前，看到济世堂的二掌柜赵贵，在码头附近鬼鬼祟祟出现过！”

“赵贵！” 苏月禾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好！很好！新仇旧恨，这次一并清算！”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恨意，目光转向屏风后那个在药液中煎熬的身影，声音低沉却带着磐石般的坚定：“牧野的伤……不能再拖了。王爷那边，有消息了吗？”

苏明远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蜡丸，蜡丸上烙着一个不起眼的火焰纹：“刚收到胡掌柜转来的密信。王爷的车驾已过云州，最多五日，必抵玉州府！信中说……让我们务必坚持住，证据收好，等他回来，定要这玉州府的天——翻过来！”

“五日……” 苏月禾喃喃道，眼中骤然爆发出惊人的光芒，如同在无尽黑暗中看到了破晓的曙光！她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窗外，暴雨早已停歇。厚重的乌云被撕开了一道缝隙，一缕金色的阳光如同利剑般刺破云层，顽强地投射在湿漉漉的庭院里，照亮了被风雨摧残后依旧挺立的翠竹。

她伸出手，感受着那久违的、带着雨后清新气息的阳光落在掌心，微微眯起了眼。

“赵德海，章太守……” 冰冷的声音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在温暖的阳光中响起，“定要你们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