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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山魂飞魄散,怪叫一声,连滚带爬地继续往下冲。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冲到一楼!冲到有光的地方!冲到人多的地方去!

终于,他连滚带爬地冲到了一楼大厅。这里更加空旷,堆着些废弃的建筑材料,巨大的水泥柱子像森林。远处,工地围墙外路灯昏黄的光线,微弱地透进来一点,成了他此刻心中唯一的灯塔。他朝着那点微光的方向,使出吃奶的力气冲刺。

就在他快要冲出这片水泥森林,接近那片相对开阔的空地时,眼角余光猛地瞥到,一根粗大的水泥柱子后面,无声无息地飘出来一个影子!

又是白色!又是长发!

“啊!”王小山魂飞天外,脚下一软,整个人向前扑倒在地,摔了个结结实实的狗啃泥。下巴重重磕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一股咸腥的铁锈味瞬间弥漫口腔。他顾不上疼,手脚并用,惊恐万分地在地上向后蹭爬,绝望地看着那个白影慢悠悠地、离地半尺地“飘”到了他面前。

完了!死定了!王小山绝望地闭上眼睛,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最后一片叶子,等着被那冰凉的鬼爪掐住脖子。

“啧……”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带着点不耐烦,还有点……嫌弃?不是女鬼的哭嚎,而是一个有点苍老、有点沙哑的……老头的声音?

“我说你这新来的,懂不懂规矩?业务也太不熟练了!”

王小山猛地睁开眼,恐惧被巨大的荒谬感冲击得暂时短路了。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只见眼前站着的……飘着的……根本不是什么长发女鬼!那身白衣服,好像也是件……老式的、洗得发白的工作服?至于那头“长发”,仔细一看,分明是这“鬼”头顶稀疏的几缕花白头发,因为“飘”得太快,全都竖了起来,向四面八方支棱着,活像个炸了毛的蒲公英!脸上更没什么油彩,就是一张普普通通、布满皱纹的老脸,此刻正皱着眉,一脸嫌弃地俯视着他。

“你……你……”王小山惊得语无伦次,指着对方,手指抖得像得了帕金森,“你是什么东西?!你到底是人是鬼?!”

“废话!”那“老鬼”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那白眼翻得极其生动,王小山甚至能看清他眼角的眼屎,“飘”得这么明显,当然是鬼!如假包换!” 他语气里居然带着点自豪。

王小山彻底懵了,瘫在地上,大脑一片混沌,恐惧和荒谬感交织着,让他说不出话。

老鬼自顾自地数落起来,那架势活像个车间主任在训斥新来的学徒工:“你看看你!啊?整的这叫什么活儿?大半夜的,穿个不伦不类的破布片子,脸上抹得跟猴屁股似的,搁七楼那儿又喊又叫又撒纸钱,还点火!生怕别人不知道这儿闹鬼是吧?动静整得比拆迁队还大!” 他越说越气,双手叉腰(如果鬼有腰的话),那件发白的工作服也跟着一鼓一鼓,“你这叫扰民!懂不懂?严重干扰我们正常的工作秩序!把人都吓跑了,这‘凶宅’的名头还怎么维持?业绩还要不要了?我们鬼圈也是有KpI考核的!你这属于恶性竞争,破坏行业生态!搞不好老子年底评不上‘优秀怨灵’,得扣阴德分的!”

王小山听着这连珠炮似的训斥,内容荒诞离奇到了极点,可对方那理直气壮、唾沫横飞(如果鬼有唾沫的话)的架势,又莫名地带着一种诡异的真实感。他张着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又气又怕又委屈:“我……我装鬼是为了吓人!为了讨工钱!谁……谁要抢你们业绩了!你们……你们鬼还搞末位淘汰?!”

“废话!”老鬼又翻了个白眼,“现在阴间也卷!不努力点,投胎指标都排不上号!你以为吓唬人容易?得讲究方式方法,懂不懂?要营造氛围!要润物细无声!要让人自己吓自己!像你那样瞎嚎,跟个二踢脚似的,除了把人全吓跑,屁用没有!” 他飘近了一点,那没有实质重量的身体带起一股阴冷的风,吹得王小山直哆嗦。老鬼凑近了,仔细端详了一下王小山脸上那糊成一团的油彩,嫌弃地撇撇嘴:“瞧瞧你这妆画的,血都流到下巴了,跟刚啃了死孩子似的,太假!太刻意!一点艺术美感都没有!还有这衣服……”他伸手(那手看着有点半透明)扯了扯王小山身上那件劣质戏服,“这什么料子?扎不扎得慌?我们讲究的是形神兼备!要惨白!要飘逸!要那种欲说还休的怨气!懂不懂?”

王小山彻底傻了,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位唾沫横飞(虽然没唾沫)的“老前辈”,感觉自己二十多年的世界观碎了一地,捡都捡不起来。

老鬼似乎训累了,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一点,带着点过来人的沧桑:“小伙子,听我一句劝。这人呐,要是狠起心来算计,可比我们这些死鬼吓人多了。你瞅瞅我,”他指了指自己,“当年也是在这工地上,为了省俩钱,用的钢筋比面条粗不了多少,结果呢?楼塌了,把自己也埋里头了,死得透透的。死了也不安生,还得留在这儿打工还债,维持凶宅的名声,好让开发商这黑心钱赚得名正言顺点……你说我这命苦不苦?”

王小山听着,看着老鬼那张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凄苦的脸,又联想到自己被拖欠的血汗钱,心里那点恐惧慢慢被一种同病相怜的悲凉取代了。他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那……那我咋办?工钱要不回来,我……我快活不下去了……”

“活不下去?”老鬼嗤笑一声,带着点看透世事的嘲讽,“活人总比死鬼有办法。你连真鬼都敢假扮,还怕那些黑了心的活人?”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喏,给你指条明路。明天,就明天早上,你直接去宏泰地产总部大楼门口堵他们老总!不用你装神弄鬼,就大大方方去!把你的事儿,原原本本,添油加醋那么一说……放心,他们现在啊,比你更怕闹鬼的事儿捅出去!尤其是……”老鬼故意拖长了音调,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带着森森鬼气的笑容,“尤其是,当你知道得‘太多’的时候。”

王小山似懂非懂,但看着老鬼那笃定的样子,心里莫名地升起一丝希望。他挣扎着想爬起来,浑身骨头像散了架。

“行了行了,赶紧滚蛋!”老鬼不耐烦地挥挥手,像赶苍蝇,“收拾干净点,别留垃圾!污染环境!记住啊,以后别来这片儿抢业务了!再让我逮着,我投诉到城隍爷那儿去!” 说完,也不等王小山反应,那半透明的身影倏地一下,像被风吹散的青烟,毫无征兆地消失在眼前浓重的黑暗里,只留下一股淡淡的、冰冷的铁锈和尘土混合的气息。

王小山瘫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好半天才缓过神。他抹了把脸,手上全是汗水和蹭花的油彩。他挣扎着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不远处一个废弃的水泥搅拌池,里面积了点浑浊的雨水。他借着远处路灯极其微弱的光,忍着刺骨的冰冷,胡乱洗掉脸上那鬼画符一样的油彩,又脱下那件又脏又臭的戏服,连同那顶油腻的假发,一股脑塞回蛇皮袋,深深埋在池底。做完这一切,他感觉像卸下了千斤重担,长长地、疲惫地吁出一口气。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王小山就出现在宏泰地产那栋气派的、玻璃幕墙闪闪发亮的写字楼前。他换上了自己最干净的一套旧工装,虽然洗得发白,但还算整齐。他没哭没闹,也没举牌子,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旋转门入口的显眼位置,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每一个匆匆走进大楼、衣着光鲜的人。他按照那老鬼教的,逮住一个看着像小领导模样的人,就把昨晚的经历,用一种刻意压低了声音、带着点后怕和神秘兮兮的语气,掐头去尾,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重点强调了自己“亲眼”所见七楼窗口那个飘着的白衣长发的“东西”,还有那几张“自己立起来烧着绿火的纸钱”。

“真的!大哥,我拿我爹妈发誓!看得真真儿的!那脸……白得跟纸一样,那头发……拖得老长……就在七楼那儿飘着!还有那纸钱,邪门得很!自己就烧起来了,绿油油的火,一点烟都没有!吓死人了!”他描述得绘声绘色,脸上残余的惊恐无比真实。

那小领导本来一脸不耐烦,听到后面,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比王小山的旧工装还白,眼神闪烁,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警惕地左右看了看,一把将王小山拉到旁边僻静的角落,声音压得极低:“兄弟,兄弟!别喊!别声张!这事儿……你确定?就你一个人看见了?”

“千真万确!”王小山拍着胸脯,赌咒发誓,“我王小山要是说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昨晚吓破胆跑出来的可不止我一个!工棚那边都听见动静了!” 他故意说得含糊,却点出了关键——昨晚工棚确实被惊动了。

小领导脸色更难看了,掏出手帕不停地擦汗:“这……这事儿闹的……兄弟,你跟我来!跟我来!别在这儿站着了!” 他不由分说,几乎是半推半搡地把王小山带进了大楼,直接领进了安保部旁边一间没人的小会议室。

事情的发展快得出乎王小山的预料。不到一个小时,一个自称是项目部经理的中年男人匆匆赶来,态度出奇地和蔼,甚至带着点刻意的热情。他先是给王小山倒了杯热水,然后拍着胸脯保证:“误会!都是误会!小山兄弟是吧?哎呀,你看这事儿闹的!老刘那王八蛋!欠薪跑路,害得兄弟们受苦,还闹出这种幺蛾子!你放心!公司绝对负责到底!” 他当场让财务给王小山结算了所有拖欠的工钱,厚厚一沓红票子,一分不少。不仅如此,他还额外多给了两千块,说是“精神补偿费”和“封口费”,并且拍着王小山的肩膀,满脸堆笑地问:“小山兄弟一看就是实在人!工地上现在正缺人呢!有没有兴趣留下来干?待遇从优!绝对比跟着老刘强!”

王小山攥着手里那厚厚一沓带着油墨味的钱,感觉像在做梦。他想起昨晚那老鬼最后说的话:“活人总比死鬼有办法……当你知道得‘太多’的时候……” 他猛地打了个激灵,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他抬起头,看着项目部经理那张热情洋溢、却眼神闪烁的脸,又想起老鬼那张布满皱纹、带着凄苦和嘲讽的脸。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努力挤出一个憨厚又带着点后怕的笑容:“经理……那个……工钱我拿着。至于干活……我……我胆子小,昨晚真吓破胆了……那地方……我真不敢再去了……” 他搓着手,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项目部经理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迅速堆满:“理解!理解!吓着了是吧?正常!正常!那行,兄弟你先拿着钱,回去好好休息几天!要是想通了,随时来找我!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他又客套了几句,亲自把王小山送到了电梯口。

王小山走出那栋光鲜亮丽的大楼,站在初升的太阳底下。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驱散了昨夜浸入骨髓的寒意。他摸了摸口袋里厚实的钞票,那是实实在在的份量。可不知怎么的,昨晚四楼楼梯拐角,回头看到七楼窗口那个静静悬浮的白影,还有那老鬼最后消失在黑暗中的半透明身影,以及项目部经理那热情背后闪烁的眼神,交替着在他脑海里闪现。他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晨微凉的空气。

“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他低声咕哝着,想起那老鬼的抱怨,“可这活人算计起活人来,比鬼吓人多了……” 他摇摇头,甩掉脑子里那些纷乱的画面,迈开步子,汇入了街上渐渐喧嚣的人流。阳光照在他身上,在地上投下一个清晰的影子,只是那影子深处,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昨夜无法驱散的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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