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残香引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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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姑低笑时眼尾绽开细纹，竟与言兮有三分神似：\"仙君替我葬了嗜赌的夫君，我便替他守着最后一炉香。\"她掀开地窖木板，霉味裹着异香冲得人眩晕，\"香引三界路，魂归往生河——河主可知这香的引子是什么？\"

地窖四壁挂满风干的蛊虫，正中青铜鼎内凝结着黑红色的香膏。言兮的银镯触到鼎身的霜纹时突然发烫，鼎中浮出她轮回第九世自戕的画面——鲜血渗入香泥，被寒霖亲手封入瓷坛。

\"是你的恨。\"红姑突然扯开衣襟，心口跳动的蛊虫腹部裹着香丸，\"仙君抽了我的情魄养蛊，说这样调出的香最能引动执念……\"

凌渊的龙尾扫碎陶罐，菌汤泼在香膏上腾起青烟。烟雾中浮现寒霖跪在往生河眼的场景，他正将言兮的巫蛊心按入自己胸膛：\"师妹，你看……\"鲜血顺着霜纹流淌，\"你舍不得斩的情丝，我替你炼成香了。\"

言兮的雪发突然绞住红姑脖颈：\"香引往生路的尽头在哪？\"

\"在河主剜心葬他的地方。\"红姑咽气前吐出枚青铜钥匙，\"仙君说……你闻到桃木香时，自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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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墓入口的镇魂碑爬满青苔，碑文被雷火劈得残缺不全。守墓人阿满正在碑前烧纸钱，忽见林间惊起寒鸦。他握紧桃木剑回头时，正对上凌渊鎏金色的竖瞳。

\"寒霖仙君吩咐过，若有人持青铜匙来……\"少年嗓音发颤，指向墓道深处，\"要我把这个交给穿素衣的女子。\"

染血的布包中裹着半截焦尾琴弦，弦上缠着的纸笺墨迹犹湿：

**\"故里桃花落尽时，残香引魂葬相思。\"**

言兮的银镯碰到琴弦的刹那，墓道两侧长明灯骤亮。三百幅壁画浮现，绘着她每一世轮回时寒霖暗中相护的场景——青年仙君或是剜心镇劫，或是抽骨补魂，最后总是独坐孤坟前焚香调琴。

\"他在这墓里存了七具躯壳。\"阿满点燃引魂香插在碑前，\"每次替河主挡完天劫，就来这里换一具新身体……\"

凌渊的弑神枪劈开主墓室的石门，鎏金血溅在寒霖的冰棺上。棺中青年双手交叠于心口，掌中握着的瓷瓶里，一缕青烟正顺着引魂香的轨迹飘向言兮。

\"是残魂！\"阿满突然惊呼，\"仙君留了最后一缕魂在养魂香里！\"

言兮的雪发缠住瓷瓶时，寒霖的虚影自青烟中浮现。他指尖抚过她眉心的金纹，声音轻得像往生河的水雾：\"引魂香燃尽时，把我葬在巫蛊谷的桃树下……\"残魂忽然望向凌渊，\"护好她，哪怕用我的方式。\"

瓷瓶坠地碎裂的刹那，十万只萤火虫自墓道涌出，衔着残香聚成星河。凌渊的龙爪捏碎冰棺，却见棺底刻着最后一行血书：

**\"香烬魂归处，故里无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