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5章 九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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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一件事情由不同的人来干，承担的后果本来就是不同的。

郤至倒不是要对楼令有什么算计，单纯就是想要看楼令能不能举起来。

等郤至发现其他卿大夫脸色不对，一点藏着掖着的想法都欠俸，直接问道：“你们那种眼神，是要搞事啊？”

士鲂立刻回避与郤至的对视。

智罃和邯郸旃笑得更加人畜无害。

他们这些人很难真正做到精诚一致，维持合作关系简单是出于共同的需要。

这么说吧？要是有机会坑谁一把，有得是卿大夫不会错过。

所有卿大夫都是那样，谁都不会是例外。只是他们会区分对象，摆明就是刎颈之交的人，不敢轻易地互相下手。

什么是刎颈之交？简单说就是福祸相依，谁死了之后，有得是人会让剩下的那一位或多位一块入土。

楼令从不认为可以真正压制住谁，哪怕他们都在内外有着较高的威望，一旦某种大势形成之后，压根无法抗衡集体意志。

“九鼎是留在原地，还是……”楼令思前想后，决定询问众人的意见。

曾经的楚庄王为什么要对王孙满问九鼎的轻重？

其实就是楚庄王用那样的方式，表达对周王室的取代野心。

那就足以说明一点，九鼎的得失确实是象征着很重要的政治意义！

楚庄王不过是代表楚国问一问，他连亲自看一眼九鼎都无法做到。

现在，楼令等晋国的卿大夫不止看到了九鼎，他们还能够上手摸，只要愿意承担相应的后果，一声令下就能够将九鼎转移走。

这么重要的事情，放给自我的郤至都没敢轻易给出建议，遑论是其他人了。

士鲂给出自己的看法，说道：“派人问一问君上？”

智罃则是说道：“我们已经实际控制城内和宫城，周室无力进行挣扎。将九鼎留在宫中，日后也有足够的理由说服君上迁都，也避免过分刺激诸侯，不如留在原位？”

邯郸旃决定赌一把，说道：“我私以为，避免出现疏漏，还是搬回‘新田’为好。”

三名卿大夫给出的意见，正是楼令需要思考的地方。

原历史上，周王室得知秦军兵锋直指“洛邑”之后，明确知道扛不住，安排人手将九鼎运出转移，沉在了它们原本需要镇压的水脉河床里面，搞到后面历朝历代想找也找不到了。

楼令看了看众人，笑了一笑，一声不迈步向着出宫的方向踏步。

站在原地的人，他们多少是有些困惑，面面相觑之后跟了上去。

出宫之后，楼令没有着急出城，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到“洛邑”来，趁着还有时间打算好好逛一逛。

话说，他们算是武力夺取了城池的控制权，不怕巡视期间遭遇刺杀吗？

若是正儿八经的攻城才夺下城池，期间产生了很大的伤亡，再是对自己武力有信心的楼令都不会立刻在城内逛起来。

毕竟，产生了很大的伤亡，天晓得有多少处在极度愤怒的状态，多得是想要报仇的人，能够干得出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的事情。

作为统帅打赢了战役，得胜之后却死于刺杀？要被笑话不知道多少年了。

“周公督造‘洛邑’的时候很用心，特地选在洛水、伊水和彀水的交汇处。我们入城的时候看到有护城河，水便是从洛水引进，再流向伊水。”邯郸旃不是要卖弄自己的知识渊博，单纯就是没话找话说。

他们只是在城内有目的地游逛，暂时没有上去城墙。

一开始这一座城池被称呼为“成周”，等周王室东迁之后，世人才改为用“洛邑”来称呼。步入战国时代，当时的人们又进行了改称，称呼为“洛阳”了。

“宫城之内破败，城内倒是显得极为繁华啊。”楼令说道。

他们刚才在宫城内逛了一大圈，得到良好修缮的宫殿不多，好多皆是年久没有维护，甚至好多宫殿都要变成废墟了。

宫城内的衰败不止是体现在宫殿上，最为直观的就是通道以及广场。

再怎么说都是天子居住的地方，敢相信里面竟然道路普遍存在坑坑洼洼吗？

然后，议政殿正前方的区域，也就摆放九鼎的位置看着整洁，其它位置连杂草都没有人清理。

“早年间便是不设城防，日夜任由进出。”郤至的意思是，周王室君臣为了开源，连最起码得安全都不顾了。

各国的所有城池，其实当前真没有定时开合城门；同时规定上也没有合闭城门之后，夜间不准再打开的规范。

只是吧？各国的城池在夜间真没有让人任意进出那么一回事。

从什么时候开始，城池有着严格的规范？要等各国之间的战争手段变得无所不用其极之后了。

他们来到的位置应该是商业街？道路谈不上整洁，只是真没有遍处的坑坑洼洼。

之所以猜测是商业街，主要是街道两旁不少地方堆积了货物，一些看似店铺的门外悬挂着布幡，甚至是街道中间都有堆积货物的情况。

并不是所有人都躲起来，只是街道绝对没有平常的繁荣。

那些没有躲起来的人之中，以晋人的数量最多。他们明确知道是自己国家的军队入城，不会乐呵呵上去攀谈，只是很难出现心惊胆战的情况。

另外那些敢于站在街道两边看热闹的人，又是以母国跟晋国保持良好关系的人居多。

像是楚人和宋人？楚人跟晋国打了百多年，宋国近期对晋国有明显的悖盟迹象，两国的人才不会拿自己的小命来试探晋军的容忍度。

入了城的晋军，他们没有绝对的军纪严明，只是并未进行烧杀抢掠。

要说当天哪些人最跳？绝对是齐国认证的“勇士”团体，他们趁乱各种强取豪夺，乃至于都出现了强迫妇女的事情。

等更多的晋军入城，分布到各条街道与城区，城内才算是安定下来。

有没有受害者找晋军状告？会有晋人找过去，得到支援又让其他受害者心生希望，开始有晋军在追索犯了事的人。

楼令等人游逛期间，看不到太大的乱象，走着走着来到了城北的城墙之上，遥望着远处的洛水。

“如果周室愿意禅位，要不要建议国君指着洛水发誓，承诺会善待投降了的周室君臣？”楼令轻易控制住城池，心态多少是会有些飘，心里控制不住泛起恶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