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0章 事了拂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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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令微笑不答。

那是鲁国之君该问的事情吗？

楼令能够理解鲁君午的心态，大概就是自己已经倒霉，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其他人也倒霉了。

“贵国什么时候向齐国动手呢？”鲁君午又问道。

楼令其实跟鲁君午没有见过几次面，更没有私下交流过。

鲁国的三桓崛起，外人无法判断是不是鲁君午的扶持或放纵。

现在嘛，楼令多少看出鲁君午长期处在压抑之中，似乎是有些心理变态的倾向。

“外臣一直心有困惑，不知当不当问？”楼令说道。

鲁君午微微颔首。

“鲁国与莒国联合抵制齐国吞并莱国，为什么又立刻悖盟呢？”楼令问道。

鲁君午很是无奈地说道：“东风斗倒了西风，以至于发生了当今的祸事。”

那么就是说，鲁君午知道要是抵抗齐国的话，晋国不会那么快收拾鲁国。完全就是有那么一帮精神病的鲁国贵族瞎胡搞，闹到现如今的局面。

可不是嘛？

要是鲁国扮演好抗击齐国的角色，晋国确确实实还会忍受鲁国时不时的抽风行为。一切只因为鲁国在晋国这一边的定位。

“寡君已经接受郑君的结盟请求。”楼令说道。

鲁君午听懂了楼令要表达的意思，带着希冀问道：“贵国会归还郑国疆域吗？”

楼令没有马上回答，稍微沉吟了一小会才说道：“若是郑国立下大功，寡君不吝赏赐。”

什么样的功劳才算是大功？当然是由晋国来定义了。

其实，即便鲁君午不主动来找楼令的话，楼令也会找机会对鲁君午进行安抚。

最为起码，鲁君午先去搞定那一帮失去封地的鲁国贵族，不至于让他们有功夫跟晋国捣乱。

没有了封地的鲁国贵族，他们失去封地的资源与人口，能够拉出私军吗？讲实话就是还可以拉出私军，只是数量不会太多。

晋国不怕那些失去封地的鲁国贵族拉出军队，需要防备的是他们投奔其他国家，说服更多的国家反晋。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嘛，有些人确确实实就是那样子的。

鲁君午看了楼令好一会，一句话不说转身迈步离去。

晋国割取了鲁国泰山以西的土地，一下子让鲁国没了三分之二的疆域，待遇方面跟郑国好像一样。

现实的情况是，郑国保住了最为精华的那一部分，鲁国则是完全丢掉了精华的核心疆域。

保留泰山以东疆域的鲁国，他们一下子从百城之国，沦落到不足三十城之国，并且主要农业区以及资源区全丢了。

更为雪上加霜的情况是，鲁国有着超多失去封地的贵族，鲁君午要寄人篱下的同时，他还要面对保有封地以及失去封地的两波贵族。

晋国割取了泰山以西的鲁地，确确实实是有一批鲁国贵族保留了封地。他们会保证鲁君午的待遇，不可能将自家的封地贡献出来安置失去封地的贵族。

以往鲁国内部就斗得很凶，能够想象到接下来会斗成什么样了。

而在搞内斗方面，鲁国远没有其他贵族的凶猛，以前无法快刀斩乱麻，估计以后更不会。

那样一看，得到苟延残喘机会的鲁国，他们远比其他国家更难有复起的可能性。

楼令不久之后离开宫城，回到营地吩咐了下去，拆鲁国宗庙的时候精细一些，保存好砖瓦装车，随时等着运到鲁国的新都城。

“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决定以哪一座城池为新的都城。”郤至也是刚知道这么一回事。

失去泰山以西疆域的鲁国，变成了一个疆域狭长的国家，以山川地貌来看无险可守。

然后，鲁国跟哪一个国家的关系都不好，他们无法争取到周边国家的支持，不存在什么背靠哪一个国家。

“君子之国，君父有难，全皆坐视。”郤至一点都不藏：“我琢磨着，压根没有人愿意贡献自家的城池给鲁君。”

楼令近期没有特别关注鲁国的事情，闻言问道：“没有大批人投奔他国？”

郤至满脸的稀奇，说道：“你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刚才，郤至纯粹就是在幸灾乐祸，可不是收到了什么消息。

“鲁国咋么样，我们大概不用管了。”楼令改变话题：“我们班师的时候要途经卫国，是不是顺带将事情给办了？”

郤至很随意地说道：“罢免孙林父官职，收留他到国中避难。如卫君所愿，派个‘将军’前往便是。”

楼令先点头，再说道：“将长鱼矫调到卫国担任‘将军’吧。”

郤至不会反对。

在寿梦重新登上君位之后，有发挥空间的人是申巫臣，倒是长鱼矫变成了边缘人物。

那是晋国减少了在吴国的驻军，尤其是长鱼矫根本斗不过吴君寿梦，使得长鱼矫变成了真正的工具人。

在吴国的晋国贵族，他们要么是帮吴君寿梦梳理朝政，不然就是在帮吴国练兵。能够看出吴君寿梦的手段了吧？

那种情况下，长鱼矫根本没有继续待在吴国的必要，甚至是待越久就会显得越丢人。

楼令是在优待长鱼矫没有错。

当初要不是长鱼矫襄助，他们很难用微不足道的损失解决掉栾书这位劲敌。

事后，长鱼矫秒速抱住楼令的大腿，一应事宜都服从安排。

这样子，楼令哪怕是做给其他人看，总之就是必须优待长鱼矫这个人。

楼令邀请邯郸旃和中行吴过来，询问了一些事情，再安排撤军的事宜。

半个月后，撤军序列的晋军再次集结，不点不拖泥带水进行班师。

又是在七天之后，晋军出现在了卫国的边境。

那二十多天的时间里面，卫国在卫君衎的发疯之下已经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