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风波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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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护一脸为难，看向青玄又看向元霜，一时也不知道要放还是不放。

他问青玄：“它真的怀孕了吗？”

青玄朝他肯定的点了点头。

叶护终于下定决心，他轻轻推开元霜的手。解开了绑着梅花鹿的绳子，而后拍了拍鹿屁股，不舍道：“快走吧！以后小心点，别再被人抓住了！”

元霜的脸色已然黑透，她朝目露喜色的青玄冷冷道：“让你得意！”

而后她立即张弓搭箭，朝已经跑远的梅花鹿直直射了过去。

“砰”的一声，梅花鹿应声倒地！

青玄和叶护几乎同时惊叫出声。

“阿元，不要！”

“你干什么？”青玄朝她怒吼着，而后快步走到梅花鹿身边，检查它的伤势。

一箭穿心，死不瞑目！鹿腹中的两个小鹿宝宝也很快都没了生机。青玄忍不住就流下泪来。

元霜见青玄为鹿流泪，不禁就笑出声来，脸上的讥讽之色更甚。

“阿元，你太过分了！”叶护狠狠瞪了一眼元霜，而后快步走到青玄面前柔声安慰她。

元霜不觉失笑。

“阿护，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青玄抬头，怒瞪向她，心里却涌起了一抹不祥的感觉。

她面无表情的问她：“你倒是说说，我是什么人？”

“你是什么人，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元霜反唇相讥。

“阿元！”叶护也动了气，立即出声制止元霜的无理。

一再因青玄被叶护怒斥，元霜再也不能忍受，她朝叶护吼道：“阿护，你不要被她伪装的这副柔弱样子给骗了！她是个巫女，不仅会用巫术杀人，而且还会召唤狼替她杀人！”

“你在胡说什么？”叶护满脸震惊，心底的恐惧却疯狂生长。

他转头看向青玄，怎么也不相信面前这个温柔似水，会唱童谣哄他入睡的女孩，竟会是个杀人控兽的巫女。

“我没有乱说，三年前，在榆安城，我跟父，父亲亲眼见到她跟一个男人当街争执，她用巫术让那个男人当场七窍流血而死。围观的百姓要抓她见官，她竟凭空召唤出一头白狼咬伤了很多百姓，然后就趁乱跑了！”元霜急急解释道。

元霜后面还说了什么，青玄根本听不见。她只看到叶护在听到，三年前，召唤了一头白狼后，瞬间就煞白了的脸色。

他转身看向青玄，用一种从没有过的仇恨眼神死死瞪着她。

青玄突然很害怕，她上前一步想跟他解释整件事情的起因，他却连连后退。

“你能召唤狼？你真的能召唤狼吗？”他几乎是从嗓子里吼叫出来。

“阿护，你怎么了？为什么你在发抖？”叶护的反应惊吓到了一旁的元霜，她走到叶护身旁想扶住他，却被他一把甩开，他对着元霜一字一顿问道：“她真的能召唤狼吗？你发誓，你说的都是真的！”

元霜连忙点头，一脸肯定道：“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一切都是我亲眼所见，我父亲和榆安城里的很多百姓都可以做证。”

叶护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他满脸痛苦的看向青玄，语气里藏着从未有过的怨毒。

“你会召唤狼！那当日，在枫林坳咬死我父兄族人的那些狼也都是你召唤的吗？”

青玄如坠冰窖，霎时感觉天旋地转。

叶护在说什么！天啦！难道他认为是她害死了他的父兄族人！

“叶护，不是那样的，那天我只是路过！”青玄心乱如麻，急急辩解。

“路过！那么巧，正好救了我！我真蠢！之前还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明明你娇小柔弱，竟能在杀红了眼的狼群中救出我。原来，你竟是它们的主人！”

叶护双目赤红，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青玄的眼泪决堤而下，她突然很害怕，很害怕这样毫无理智的叶护。

她强逼自己镇定。

“叶护，你冷静一点，你听我说，我只是懂兽语，但我不是它们的主人，更没有召唤狼群杀你的父兄族人！”

“你撒谎！你明明就会控兽，你还敢说你不是它们的主人？”

元霜冷冷开口，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如同蛇蝎一般毒，让青玄遍体生寒。

“我……”青玄气结。

“你敢发誓你不会控兽？”元霜步步逼近，青玄却退无可退。

“我是可以吹奏控兽曲，可是……”

“啊！……”

叶护的怒吼声盖过她的辩白。他像被激怒的猛兽般扑过来，铁钳似的手指扼住她纤细的脖颈，一字一句道：“所以当日你明明能救他们！可你却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一个被咬死！”

元霜附和着开口：“能救而不救，你比咬人的狼更恶毒！”

“我，不是不想救，我，是……救不了！”青玄抓住了叶护扼住自己咽喉的手，仍然试图解释。突然她悲哀的发现她中了元霜的圈套，陷入了疯狂自证的怪圈。

叶护的眼泪骤然而下，指节突然收紧，因为太用力而泛起了慑人的白，声音呜咽着反问她：“你说你救不了！可你为什么又要救我？你让我怎么办？你让将你当成恩人还是仇人？你让我怎么面对阿娘和我的族人？”

他失声痛哭，手上的力度却越来越大。

青玄再不能言，只能拼命挣扎，渐渐感觉无法呼吸，眼里有大片的血红慢慢晕染开来，眼泪不受控制般簌簌而下。视野逐渐被血色浸染，她看见在叶护眼底翻涌的不只有杀意，还有剜心蚀骨的痛。在极致窒息中，她用尽喉间的最后一丝力气。

“叶护……下雪了……我陪你……画……画……兔……子……”

经年的那些美好回忆终于让叶护恢复了一丝清明。他缓缓松开了手，可青玄的身体已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随着他的放手而慢慢倒了下来。闭眼的那一刻，青玄清晰的听到自己破碎的心跳，和叶护胸腔里传来的，同样支离破碎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