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此为必要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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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将泰晤士河染成熔金，哥特式尖顶在酒店外墙投下细长的阴影。

伏萨依酒店的门童接过东方炎递来沾着些许污泥的外套，迅速将其叠好送去清洗。

旋转门内飘出的小提琴声，恰到好处地掩盖了众人的脚步，无数衣着华贵的住客从他们身边匆匆走过，无人在意这几位刚刚走进大厅的来者。

即使有几个不长眼睛的家伙，在看到琪亚娜和芽衣等一众美丽女性想要上来搭讪，也会在东方炎充满杀意的“死亡凝视”下灰溜溜的转移目标。

众人来到电梯前，琪亚娜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黄铜电梯门映出她有些苍白的脸，镜面里贝拉正用身体挡住她微微颤抖的膝盖。

即使伤口已经治愈，即使断裂的骨骼已经被修复，但骨骼断裂的幻痛依旧让琪亚娜的双腿打颤。

一旁的芽衣脸色也不太好，骨骼断裂的脆响如同幽灵般在她耳边回响——咔嚓，像是被随意踩断的枯枝。

芽衣无声的握紧自己的右臂，被咬碎骨骼的幻痛依旧缠绕在上，无声的嘲讽着她的弱小。

随着电梯到达众人房间所在的楼层，被暖黄色灯光充斥的走廊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行人走出电梯，跟着墙壁上的房号来到房间外的走廊上。

“好了，大家先回房间休息，等会吃饭的时候集合。”

琪亚娜默默朝着之前分配好的房间走去，贝拉有些担忧的的紧随其后，芽衣对东方炎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微笑，随后快步跟上琪亚娜。

“哥哥。”

看着琪亚娜和芽衣回到自己的房间，东方炎身后传来幽兰黛尔恼怒不满的声音。

“我需要一个解释，你为什么要让琪亚娜她们去面对帝王级崩坏兽？你明明知道这样很危险！”

早在回来的路上，丽塔就悄悄把回收第二神之键期间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幽兰黛尔。

要不是琪亚娜和芽衣的状态不好，幽兰黛尔早就在回来的路上就爆发了。

东方炎转过身，看着正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幽兰黛尔，有些无奈的伸手拨弄自己火红的短发。

“先回房间再说。”

半晌，东方炎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用房卡打开自己的房间。

幽兰黛尔赌气似的抢在东方炎面前走进房间，坐在房间中央柔软的大床上，丽塔微笑着跟在幽兰黛尔身后。

东方炎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缓缓关上房门。

“所以哥哥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明明知道以琪亚娜和芽衣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和帝王级崩坏兽抗衡，为什么还要让她们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随着房门被关上，幽兰黛尔双手抱胸，与琪亚娜别无二致的天蓝色眼瞳带着质问的神色注视着东方炎。

“危险？你错了幽兰黛尔，那种情况并算不上危险。”

东方炎平静摇摇头，伸手指了指自己：“无论是我，贝拉，还是丽塔，都可以在琪亚娜她们遇到危险之前救下她们，这顶多只能算是一次实战训练。”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我看到她们受伤的时候我比你还心急，但这些痛苦是必要的，就像小孩子第一次骑没有辅助轮的自行车会摔倒一样。”

“也许有些孩子即使失去辅助轮也不会摔倒，但是更大一部分孩子，都会在彻底学会骑自行车之前摔倒。”

东方炎微微抬头，看向房顶的水晶吊灯。

“我以前玩过的游戏里，有个角色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

【“人生来便厌恶苦难，但唯有苦难能教人屹立。”】

“人的一生从不缺少必要之痛，它们是我们脱离童年，迈向成熟的必经之路。”

“就算我们通过某些方法让她们免去了必要之痛，它也不会消失，它只会安静的积蓄，然后在某个我们无法预测的时间点爆发。”

“那时，琪亚娜和芽衣所要承受的，可不只是断几根骨头这么简单的事了。”

幽兰黛尔沉默的低下头去，她当然理解东方炎这么做的良苦用心，但是理解并不代表认同，她无奈的叹息着：“就没有更温和一些的办法吗？”

“有，但是很花时间，按照原本的计划，哪怕最快也要半个月的时间，但和帝王级崩坏兽打一架后，连五分钟都不用就达到了想要的效果，该选哪个方法显而易见。”

东方炎双手一摊，他原本是打算用识律权能在琪亚娜的意识深处植入一道暗示，让琪亚娜在不知不觉间产生对实力差距的紧迫感。

这种紧迫感会让琪亚娜对自身所处的安逸环境感到不安，琪亚娜处于安逸的环境中越久，这种紧迫感就越强烈。

最后，琪亚娜会为了摆脱这种紧迫感，而主动去磨砺自己，然后自己再通过梦境，将原剧情中会发生的事情让琪亚娜体验一遍，以此让琪亚娜获得不亚于原剧情的成长。

不过现在看来，已经不需要这么麻烦了，这场近乎虐杀的战斗和无力保护同伴的苦楚，已经击碎了琪亚娜和芽衣原有的悠闲心态。

即便自己不给她们植入暗示，等回去之后她们也无法像过去一样悠闲度日，一定会拼命的训练自己提升实力。

“放心好了，我向你保证，这是她们最后一次受这么重的伤，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东方炎抚摸着幽兰黛尔柔顺的金色长发，如丝绸般柔顺的触感从东方炎的掌心滑过。

东方炎将目光看向一旁的丽塔：“明天我和幽兰黛尔去天命总部参加第二神之键的实验，丽塔你就带着琪亚娜她们回圣芙蕾雅。”

“遵命。”

东方炎看着窗外被夕阳染上赤金的泰晤士河，思绪有些飘远。

“你们先回房间休息吧，等会吃饭的时候我再叫你们。”

“不用担心琪亚娜和芽衣，她们比你想象的还要坚强，等会我去找她们聊聊，让她们尽早把心态调整过来。”

“嗯。”幽兰黛尔平静又无奈的点头回应，东方炎的做法虽然激进，但也并非不能接受。

因为她们所要面对的，是【崩坏】这种不能以常理来推测的超自然灾害，自己和东方炎虽然强大，但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陪在琪亚娜身边。

况且琪亚娜迟早要面对，自己身为第二律者素体这一现实，这是任何人都阻止不了的。

她的人生，终究是要自己走下去。

…………

在东方炎和幽兰黛尔争执，用帝王级崩坏兽给琪亚娜和芽衣做对手是否太过危险的时候。

琪亚娜缩在被窝里，用柔软的鹅绒被将自己包裹起来，她抚摸着小腿上原本被断骨刺穿的位置，脑海中不断闪过自己断腿时的惨状。

被骨骼刺穿皮肉时那种被撕裂的剧痛，如同前一秒刚发生过般清晰，让琪亚娜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着。

贝拉坐立不安的看着将自己裹在棉被里的琪亚娜，十指不断的松开又绞紧。

浴室里传来淅沥的水声，芽衣站在淋浴喷头下，有些烫人的水流顺着她的身躯流淌，感受到皮肤上传来灼烧般的刺痛，心中的恐惧才略微散去些许。

芽衣关掉淋浴喷头的旋钮，用浴巾将自己曼妙的躯体包裹，芽衣一边用毛巾擦干自己潮湿的长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她看着坐立不安的贝拉和把自己缩在被子里的琪亚娜，有些担忧的叹息一声，缓缓走到琪亚娜身边。

“好了，琪亚娜，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去洗个澡休息下吧。”

床上的被子一阵蠕动，琪亚娜雪白的脑袋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天蓝色眼瞳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活力，只剩下浓烈的羞愧和悲伤，就连头顶的呆毛都无力的垂落下来。

“芽衣…我感觉我好没用啊，嘴上说着豪言壮语，结果在真的行动起来的时候，却跟本做不到。”

芽衣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怜爱的抚摸着琪亚娜的脑袋：“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琪亚娜，没必要给自己这么大压力。”

琪亚娜裹着被子噌的一下坐起身，天蓝色眼瞳中闪烁着泪光，颤抖的声音着带着一丝哭腔：“可是！当芽衣被那只崩坏兽抓住的时候，我一点办法都没有，还被那家伙炸断腿，趴在地上动都动不了，只能看着芽衣受伤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琪亚娜的手指嵌入柔软的鹅绒被，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滚落，她从未如此厌恶过自己，这个满口大话却无法实现，徒留笑柄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