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红星”门后的世界与钢铁的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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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最后几天，青河县笼罩在年节的余味和开学的躁动里。陈默家却异常安静。陈建国和李秀兰看着儿子和隔壁王小磊收拾着那个装着合金管、“黑糖”燃料块、自制激光盒和几本厚笔记的旧木箱，以及王小磊宝贝似的抱着的一捆硝糖火箭筒和燃料块，心里五味杂陈。

“默娃子，这‘红星少年科技宫’…真在省城？”陈建国蹲在地上，帮儿子捆紧木箱的麻绳，声音带着担忧，“去了…干啥？就玩这些管子火箭？”

“爸，是科技活动，高级的那种。”陈默语气平静，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张老师和王教授都说机会难得，能学真东西。” 他没法解释“绝密·启明”，只能用“学真东西”安抚父母。

李秀兰把煮好的鸡蛋和烙饼塞进两人背包：“省城大，听张老师的话！别乱跑！小磊！尤其你！不许再瞎点火！”王小磊缩缩脖子，用力点头：“婶儿，我听话！默哥管着我呢！”

来接人的不是张振华，而是林卫国开着一辆半旧的厂里吉普车，后面还跟着一辆不起眼的墨绿色帆布篷卡车（挂地方牌照）。林卫国只对陈建国夫妇简单说了句：“厂里派车送他们去省城活动点，顺道拉点货。” 便招呼陈默和王小磊上车。

吉普车驶出家属院，后面那辆卡车不紧不慢地跟着。陈默透过后窗，看到卡车篷布下似乎固定着什么东西，轮廓方正。**“行李”升级了？** 他心下了然。

车子并未驶向省城繁华地段，而是越开越偏，最终停在省城西郊一片围墙高大、树木掩映的院落前。大门很普通，挂着白底黑字的牌子：“**红星少年科技活动中心**”。门卫室坐着两个穿着蓝色工装、眼神锐利的汉子，检查了林卫国的证件，又仔细核对了陈默和王小磊的名字，才缓缓开启电动铁门。

车子驶入，仿佛穿过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外面是冬日的萧瑟，里面却别有洞天。宽阔的道路两旁是高大的梧桐，掩映着几栋造型简洁大方的苏式风格楼房。最显眼的是中心一栋占地颇广、有着巨大拱形窗户的灰色建筑。空气异常安静，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哇！好大！比少年宫大十倍！”王小磊扒着车窗，眼睛瞪得溜圆。

陈默却瞳孔微缩。他看到了：

* 路边不起眼的监控探头角度刁钻，覆盖无死角。

* 远处草坪上，几个穿着运动服的人看似在散步，步伐却异常协调，目光如鹰隼般扫视。

* 那栋灰色拱窗建筑侧门打开，两个穿着深蓝色连体工装、推着工具车的人走出来，工具车上盖着帆布，但一角露出的金属部件泛着冷硬的、绝非民用工具的光泽。

* 空气中，隐约飘荡着一丝淡淡的、混合了机油、臭氧和某种特殊溶剂的味道——这是顶尖实验室或精密车间的特有气息！

**这绝不是普通的“少年宫”！** 这是披着科普外衣的国家级技术基地！

车子在那栋灰色建筑前停下。王振邦教授一身合体的中山装，笑容和煦地站在门口，旁边是穿着便装、气质精悍的“山鹰”。

“欢迎我们的小科学家们！”王振邦热情地迎上来，目光在陈默脸上停留了一瞬，意味深长。

林卫国跳下车，对王振邦和“山鹰”敬了个非标准的礼：“人送到了。‘货’在后面卡车上，需要入库。”

“辛苦了，林师傅。”“山鹰”点点头，对后面招招手，立刻有两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年轻人小跑过来，引导卡车驶向建筑侧后方一个不起眼的、有着厚重金属门的通道。

王振邦则带着陈默和王小磊走进主楼大厅。内部空间高大明亮，墙上挂着爱因斯坦、钱学森等科学巨匠的画像，还有一些航天器、火箭的模型，布置得像一个高规格的科技馆。但陈默敏锐地察觉到，那些模型旁边介绍牌的字体和排版，带着一丝军品的严谨。走廊深处，隐约传来低沉的机器嗡鸣。

他们被带到一间宽敞明亮的“活动室”。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的花园，室内摆放着几张宽大的工作台，工具架上螺丝刀、钳子、电烙铁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两台小型的台式钻床和砂轮机！角落里，几台崭新的“中华学习机”（早期个人电脑）静静摆放。

王小磊兴奋地扑到工作台前，摸摸这个，看看那个：“王老师！这里太棒了！我能在这里做火箭吗？”

“当然可以！”王振邦笑道，“这里就是给你们这些爱动手、爱动脑的孩子准备的乐园！”他话锋一转，看向陈默，“陈默同学，听说你在家鼓捣了个会‘喘气’的管子？还有个小激光灯？带来了吗？”

陈默点点头，打开旧木箱，取出那根闪亮的合金管、激光盒和厚厚的实验笔记。

王振邦拿起合金管，手指摩挲着光滑冰凉的管壁，感受着那精密的加工质感，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翻看着陈默的实验笔记，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波形草图、计算公式（虽然稚嫩但思路清晰），脸上的笑容渐渐被一种严肃的专注取代。

“压力波形…震荡衰减…弱爆震状态…”王振邦低声念着陈默笔记上的关键词，抬头看向陈默，眼神锐利如刀，“陈默，你知道你‘喘’出来的这口气，意味着什么吗？”

陈默迎着他的目光，没有躲闪，声音平稳：“意味着…它比普通的火，劲儿更大，更快，就像…很多个小炮仗在管子里一个接一个炸开。”

“比喻很形象！”王振邦赞许道，“但这不仅仅是‘劲儿大’。它代表了一种全新的、更高效的把‘火’变成‘力气’（推力）的方式！是未来飞机、火箭飞得更快、更远的钥匙之一！” **他毫不避讳地点出了“航空航天动力”的核心！**

他又拿起那个简陋的激光盒，按下演示按钮，红色光点射出：“至于这个‘小灯珠’…只会亮一下可不够。如果它能像眼睛一样，看到目标，然后自己飞快地转过去，死死‘盯’住，你说，能干什么？”

“打蚊子！”王小磊抢答。

王振邦哈哈大笑：“对！打蚊子！也能…打别的东西！比如，天上乱飞的讨厌苍蝇（导弹）！” **他用最朴素的比喻，揭示了激光拦截系统的雏形！**

王小磊似懂非懂，只觉得很厉害。陈默却心潮澎湃！国家级的专家，用他能听懂的语言，直接点破了他那些“小玩具”背后蕴藏的、足以撬动大国重器的恐怖潜力！这感觉，比任何奖励都让他振奋！

“所以，”王振邦收敛笑容，神情变得无比郑重，“这里，红星科技宫，不是让你们随便玩的地方。这里，是让你们把脑子里的‘瞎想’，变成真正有用的‘本事’的摇篮！你们手里的‘小管子’、‘小火箭’、‘小灯珠’，将来都有可能变成保卫国家的‘大杀器’！你们愿意在这里，接受真正的挑战，学习真正的知识，为国家，也为自己，拼出一个不一样的未来吗？”

“愿意！”王小磊热血沸腾，小脸涨红，吼得震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