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惊天谋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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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高明顺踏入书房时,正撞见父亲用手撑着额头,指缝间渗出的冷汗顺着皱纹蜿蜒而下。
\"父亲唤孩儿何事?\"高明顺垂首行礼,语气里恰到好处地掺着关切。余光瞥见父亲眼底的血丝,他心里冷笑,面上却浮现出痛心疾首的神色,\"可是四弟又闯了祸?\"
高相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珠布满血丝,像头受伤的困兽般死死盯着长子:\"你既已知道,何必装糊涂!\"
话音未落,剧烈的咳嗽骤然袭来,他颤抖着抓住桌沿,指节泛白,\"那逆子...非要将高家拖入万劫不复之地!\"
高明顺适时上前轻拍父亲后背,心中却在暗喜。等咳嗽稍缓,他才低声道:\"父亲莫气坏了身子。依孩儿看,当务之急是护住四弟性命。只是...谋逆大罪...\"他故意顿住,观察着父亲骤然绷紧的面容。
\"只要能保住智昌!\"高相突然攥住长子手腕,力道大得惊人,眼中泛起血丝,\"什么条件...为父都答应!\"苍老的声音里带着绝望的颤抖,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高明顺露出为难之色,沉吟良久才开口:\"四弟须得交出兵权,即刻流放避祸。安南国那头,可用金银与贸易优惠堵住他们的嘴。至于爵位...\"
他顿了顿,偷偷观察父亲的反应,\"为防他人猜忌,应由孩儿继承,也好在朝中周旋。\"
高相的瞳孔猛地收缩,仿佛被利剑刺穿心脏。爵位象征着高家百年荣耀,他从未想过会让这个不被看好的长子继承。然而眼前晃动着高智昌被押赴刑场的幻影,喉结艰难地滚动了几下,最终沙哑着开口:\"好...都依你...\"
说完这句话,高相仿佛瞬间被抽走了全身力气,瘫坐在椅上。晨光落在他佝偻的背上,将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凄凉。
他望着长子离去的背影,突然想起多年前那个在他膝前牙牙学语的孩子,如今却要用这般手段,才能保住另一个孩子的命。
窗外传来一声鸦啼,惊起满院落叶。高相颤抖着拾起案上的密信,火苗舔舐信笺的瞬间,他仿佛看见高家的权势、荣耀,连同自己的骄傲,都化作了灰烬。
金銮殿上龙纹香炉青烟袅袅,高相跪在丹墀之下,脊背却弯得比往日更低三分。蟒袍上的暗纹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额间渗出的汗珠坠落在冰凉的青砖上,洇出深色水痕。
\"陛下!\"
他突然重重叩首,声音带着刻意的颤抖,\"老臣教子无方,五子高智昌在边关竟行走私玉石、贪赃枉法之事!此等国法不容之举,老臣恳请陛下立即革职拿问!\"
龙椅上的段誉猛地坐直身子,白玉扳指撞在扶手发出清脆声响。他盯着高相花白的头顶,难以置信这位权倾朝野的相国竟会主动请罪。
殿外秋蝉嘶鸣,将沉默拉得格外漫长,直到高相又重重磕了个头,额角泛起淤青:\"老臣愿以阖家性命担保彻查此事!\"
\"难得卿家大义灭亲。\"段誉抚须颔首,眼中却闪过一丝狐疑,\"即刻下旨,命大理三公连夜启程边关!\"
待高相蹒跚着退出殿门,皇帝摩挲着龙纹扶手陷入沉思——高家权柄滔天,高智昌又是高相最宠爱的儿子,怎会突然自曝家丑?
后宫暖阁内,慧嫔斜倚在湘妃竹榻上,羊脂玉护甲轻轻叩着檀木小几。
当德妃将前朝之事细细道来,她指尖微顿,鎏金护甲划过杯盏边缘发出刺耳声响:\"高相这步棋下得蹊跷。\"丹蔻染红的指甲掐进掌心,\"走私玉石?边关军防森严,若无高相默许,谁敢放行?\"
德妃捧着茶盏的手微微发抖:\"妹妹是说...这是苦肉计?\"
慧嫔起身踱步,月华纱裙扫过满地青砖。她望着窗外摇曳的宫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高相老狐狸,既想保儿子性命,又不愿损了高家颜面。玉石案看似惩戒,实则不过是夺了兵权的幌子。\"
烛光在她眼底跳动,映得眉梢的花钿妖冶如血。慧嫔突然攥住窗棂,指节发白:\"段氏皇室与高家明争暗斗多年,此番高相用意是...\"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夜枭啼鸣,惊得檐角铜铃叮咚作响,在寂静的后宫荡起层层涟漪。
坤德宫内烛火摇曳,高皇后攥着皇帝的衣袖,腕间翡翠镯子撞出凌乱的声响。她素白的脸色在烛光下泛着青白,发髻上的东珠随着颤抖的身子轻轻晃动,发间几缕碎发散落下来,更添几分狼狈。
“陛下,智昌自幼聪慧,绝不可能做出此等事!”她声音发颤,眼眶通红,泪水在眼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定是有人嫉妒高家权势,故意构陷!”
段誉背手而立,望着墙上的山河图,神色莫测。
高皇后见他不答,急得双膝跪地,裙裾在冰凉的地砖上铺开,宛如一朵枯萎的白莲花。“臣妾求陛下彻查此事!”她仰头望着皇帝,眼中满是哀求,
“智昌是臣妾的弟弟,从小看着他长大,他绝不是这样的人!若陛下执意治罪,臣妾愿代弟受过!”话音未落,泪水终于决堤,顺着脸颊滑落,在胭脂晕染下留下两道蜿蜒的痕迹。
她颤抖着膝行上前,双手紧紧抱住皇帝的袍角:“陛下,念在臣妾侍奉的份上,饶过智昌这一回吧!高家世代忠良,为大理鞠躬尽瘁,如今却遭此污蔑...”
哽咽让她的话语断断续续,往日端庄的凤冠歪斜,珠翠叮当作响,“若智昌有个好歹,臣妾也...也活不下去了!”
段誉低头看着涕泪横流的皇后,心中五味杂陈。
他从未见过素来端庄自持的高皇后如此失态,眼前的女子不再是母仪天下的国母,只是一个护弟心切的普通姐姐。
“皇后请起。”
他伸手欲扶,却被高皇后躲开。她固执地跪在原地,泪水浸湿了皇帝的袍摆:“陛下不答应,臣妾就长跪不起!”
殿外夜风呼啸,吹得窗纸沙沙作响,高皇后单薄的身子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却仍挺直脊背,眼中带着近乎偏执的坚持。
她深知,这一跪不仅是为弟弟求情,更是为高家在皇帝心中留下一线生机,若连她都放弃,智昌真的再无活路。
坤德宫内,紫檀香炉中沉水香袅袅升腾,却驱不散满室凝滞的寒意。
高皇后攥着段誉的衣袖,指尖几乎要掐进他的皮肉:\"皇上休要诓我!父亲素来最疼智昌,怎会...\"话音未落,腕间翡翠镯子\"啪嗒\"坠地,碎成两半。
她望着满地青玉残片,突然想起幼时弟弟将第一块攒下的玉佩系在她腰间的模样,喉咙像是被丝线紧紧勒住。
段誉后退半步,避开她发红的眼眶:\"皇后,高相今早亲自在朝堂上请旨,此事满朝皆知。\"
话音刚落,高皇后突然踉跄着扶住梳妆台,鎏金铜镜映出她惨白如纸的脸,凤冠上的珍珠流苏随着颤抖的身子摇晃,在烛火下投出细碎凌乱的光影。
\"不可能...不可能...\"她喃喃自语,指甲深深抠进雕花桌面,木屑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记忆中父亲总是摸着她的头,温言教导\"女子当以家国为重\",可如今竟亲手将弟弟推入绝境?
突然,她猛地转身,打翻案上的茶盏,滚烫的茶水泼在裙裾上,\"我要去问父亲!\"
高相府正厅内,老相国望着女儿冲进来时散乱的鬓发,喉结艰难地滚动。高皇后扑到父亲膝前,发髻上的东珠摇摇欲坠:\"为什么?您明明最疼智昌!他到底犯了什么错,要被您亲手送进大牢?\"
她声音嘶哑,泪水滴在父亲蟒袍的金线纹路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高相别过脸去,不敢看女儿通红的双眼。苍老的手掌颤抖着抚上她的发顶,却被她狠狠甩开。
\"是为了保他的命!\"高相突然厉声喝道,浑浊的老泪顺着皱纹滑落,\"谋逆大罪!若不借着玉石案夺他兵权,你以为段家会留他全尸?\"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高皇后心头。她踉跄着后退,撞翻了一旁的花架,瓷瓶碎裂声中,她终于看清父亲眼底深深的疲惫与痛苦。
原来这场大义灭亲的戏码,竟是最无奈的保全之策。\"您为何不告诉我...\"她跌坐在地,绣着金线牡丹的裙摆铺散开来,宛如凋零的残花,\"我还以为...还以为是后宫的算计...\"
夜风卷着沙尘扑进厅堂,烛火明明灭灭。
高皇后蜷缩在冰凉的青砖上,听着父亲沉重的叹息,忽然想起儿时姐弟三人在庭院中追逐的光景。那时天总是很蓝,而如今,一切都在权力的旋涡中支离破碎。她捂住脸,压抑的呜咽声混着屋外的风声,在空旷的厅堂里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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