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8章 要脸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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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衍看着纸上的字迹，倒兴起几分赞叹之意，道：“陛下这字，有几分火候了。”</p>

“平日无他事，只能练字。”司马端说道。</p>

“陛下此时便可手写诏书。”王衍笑道。</p>

司马端来了点兴致，跃跃欲试。</p>

“先前拓跋翳槐违命以拒王师，今遣使修好，陛下可册其为五原郡公。”王衍说道。</p>

司马端一挥而就，待墨迹干涸后，像臣僚一样递给王衍。</p>

王衍接过一看，很简单，也看不出什么文采，就是字不错。</p>

于是点了点头，将诏书收好，道：“有劳陛下了。”</p>

说罢，在帝后二人注视中，转身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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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衍取了诏书后，径直来到太后所居之九龙殿。</p>

就很突然，他在这里遇到了梁王。</p>

他正陪着太后赏花，远远见得王衍，立刻更衣去了。</p>

王衍只当没看见，交涉一番后，给诏书用玺，然后交给随从发往台阁，自出了宫城。</p>

老妻郭氏身体不好，不愿舟车劳顿，更何况洛阳还有买卖，于是留了下来。</p>

王衍叮嘱一番府中仆婢后，乘车东行，途中绕道潘园，见了下两个女儿。</p>

王氏姐妹共用一个院落。</p>

王衍刚靠近时，就听见里边传来王景风的声音。</p>

“我都不能服侍他了，还亲手捕鱼给我炖汤。”声音有些喜悦，更有些骄傲。</p>

“大王是念旧之人，你是有福之人。”王惠风的声音也传了出来。</p>

王衍脸色一黑。</p>

什么亲手捕鱼？我刚才难道眼花了吗？不过——</p>

唉，该装糊涂就得装糊涂，或许所有人都在装糊涂，就你一个大聪明，自以为是，反倒不美。</p>

于是清了清嗓子，不一会儿，有侍女打开了院门。</p>

“阿爷？”王景风斜倚在胡床上，见得王衍，欣喜地唤了声。</p>

“阿爷。”王惠风放下手中书卷，平和地笑道。</p>

树荫之下，清风徐来，吹动二女的发梢和衣袂。</p>

不知道为何，王衍突然有些叹息。</p>

屋内有一男一女在读书，听得动静后，齐齐出来行礼：“外翁。”</p>

王衍收起杂乱的思绪，堆起笑意，道：“雅人、桑榆都这般大了。”</p>

二人分别来到母亲身边。</p>

“雅人”是王景风之女的小名，同时也是邵勋武、博陵、乐陵等十余郡清丈田亩、登记户口，也需要这些不怕撕破脸的人冲锋陷阵。</p>

六月十四，赶在望日朝会前一天，王衍离开了洛阳。</p>

这般匆匆而走，好像禅让之事不是他主持的一样。</p>

好像不要脸，又好像要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