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酒酱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四十四章 宅而不斗,娇娇嫡女太撩人,权臣榻上夜夜哄,别酒酱,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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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祖之日,朔月未曦,徐家祠堂已笼霜色,檐角铜铃寂寂,唯余更漏声碎。

“夫人。”

卯时三刻,阿阳便已起身,春枝持着螺钿梳篦细细为她绾髻,朱红褙子上金线绣着徐家家徽,层层叠叠的广袖垂下。

“春枝,我能做好吗?”

阿阳无心镜中盛妆,黛眉微蹙,指尖轻轻揉着眉心。

自子时起,她便反复查验祭品,将牛羊三牲、醴酒鲜果逐一核对,直到晨光微露才将祭品整整齐齐摆上案几,每一处细节都不曾疏漏。

“夫人放心吧。”

祠堂内烛泪垂垂,袅袅青烟腾起在半空交织成朦胧的雾霭,供奉祖先牌位的紫檀案几纤尘不染,四壁悬着徐家先祖画像。

“嫂嫂。”

徐敏真轻盈地迈进祠堂,眼尾余光已扫过案几上的祭品。

她走到阿阳身边,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嫂嫂这一身倒比往常更庄重了。今日祭祖,可全仰仗嫂嫂了。”

她就知道这徐敏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阿阳心中暗叹,微微点头:“妹妹放心,断不会有误。”

祠堂外传来阵阵脚步声,族中长老们鱼贯而入,祭祀仪式正式开始。

“起!”

祭祀开始,阿阳手持檀香,在青烟缭绕中三跪九叩。

“取!”

正当她转身取祭品时,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

“这是什么?!”

“好臭!”

徐敏真满脸惊愕,指着祭品喊道:“嫂嫂,这是怎么回事?”

阿阳看向案几,原本摆放整齐的祭品竟变了模样。

原本摆放整齐的三牲竟成了腐坏的残躯,血肉模糊间,蛆虫在腐肉中蠕动,腥臭味直冲鼻腔。青铜祭器中的美酒也变得浑浊不堪,表面浮着层绿苔散发着刺鼻的酸腐味。

什么时候被换的?!

也是!她在这个徐家全然仰仗徐玉活着。

如今徐玉不在,他们一丘之貉要对她下手还不容易吗!

“大胆!”

徐家宗老重重地将手中的拐杖杵在地上,大怒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亵渎祖先!是想让徐家蒙羞吗?”

徐敏真一改往日的嚣张跋扈,眼眶泛红带着哭腔说道:“伯父,这祭品一直是嫂嫂负责看管,定是她有所疏忽。”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阿阳,阿阳想要辩解,转瞬间又觉得不必白费口舌,此刻的徐家,众人早已将她视作砧板鱼肉。

“......”

她张了张口,终是将辩解的话咽了回去。

这些人明摆着就是要自己的命!

徐家宗主面色铁青,大手一挥:“按族规,罚跪宗祠三日以赎此大罪!”

三日三夜,在这阴森祠堂,纵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过去……

阿阳心中绝望,这不是明摆着故意整她吗?!

“将人带走!”

寒风穿堂而过,将祠堂角落的烛火吹得明明灭灭。

“是!”

阿阳被两个小厮架着,如枯叶般重重扔在青石板上,刺骨寒意顺着尾椎骨直窜天灵。

“嫂嫂且在这里好好思过,莫要辜负了祖宗教诲。”

第一天,阿阳强撑着身体,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应对之策。她想过逃跑,这重重院落如铜墙铁壁,她一介女流又能逃向何方?

到了第二天,阿阳的膝盖早已红肿不堪,每挪动一下都钻心地疼。她的身体愈发虚弱,无人送来一口吃食,腹中饥饿难耐,祠堂内寂静无声,只有她沉重的呼吸声。等徐琅玕回来为自己申冤?可不知他何时才能归来,况且如今证据确凿就算他回来又能如何?

第三天,唇上血痂层层干裂,耳畔嗡嗡作响,阿阳的意识开始模糊。恍惚间,祠堂大门吱呀洞开。

徐敏真携着檀香与脂粉气款步而入:“瞧嫂嫂这副模样,莫要吓坏了祖宗。”

阿阳还未反应过来,几个粗使婆子已上前拽着她的胳膊往门外拖,徐敏真接下来的话让她如坠冰窟。

徐敏真抚着鬓边珠花,眼波流转间尽是得意:“宗老有令,祠堂已容不下嫂嫂,荒院倒清净,嫂嫂且在那闭门思过吧。何时想明白了,何时再回来。这些都是宗老的命令,嫂嫂可别怪敏真哦。”

荒废别院,唯有荒草在风中瑟瑟摇曳,阿阳被踹进那间颓屋时,腐木梁上簌簌落下陈年灰絮。

霉味混着潮湿的朽木气息呛得她剧烈咳嗽,身下青砖沁着经年水痕,寒意顺着脊梁骨直往心口钻。

阿阳瘫在满地碎瓦上,望着头顶漏下的天光。

你扔就扔吧,起码给口饭吃啊!

夜露渐重时,她冻得牙关打战,四肢僵得似铁铸。

腹中火烧般灼痛,眼前饿得阵阵发黑,恍惚间竟想起徐玉先前留给她的那些金子白银,如今看来不如块冷硬的炊饼实在。

呵,必须找些吃的,不然自己非得活活被饿死不可!

膝头肿得透亮,每一寸挪动都扯着筋骨生疼,她不得不拖着麻木的腿撑起身子。

该死的徐玉,也不留个心腹什么的替她把事情处理好!

院中的野草在风里疯长,蛛网缠满雕花回廊。

能嚼的下去就能咽下去,也没有其他东西可以给她挑了。

双手在杂草间摸索,不时被尖锐的草叶划破渗出点点血珠,忽有露珠坠入脖颈,她抬头望去几株嫩绿的荠菜正从断砖缝里钻出来,叶片上的晨露在残阳下泛着微光。

她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将野菜连根拔起,轻轻抖落根部的泥土放入怀中。

戏本上不是都说,富贵人家除了家族变故外,只有轻信男人才会落到挖野菜的下场吗,老天爷她也没信啊!

行至院角,齐腰高的蒿草后,一座无名土丘突兀地立着。

拨开蛛网缠绕的杂草,半块腐朽的木牌斜插在土堆前,字迹被风雨啃噬得支离破碎。

土堆上没有任何标记,显得格外突兀。

不像是狗刨的,倒像是人堆起来的?

阿阳攥住木牌用力拔,木屑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眯起眼睛凑近辨认。

“上面写的是什么...”

双手紧紧握住那插在土堆前的木牌,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将木牌从土里拔出。

阿...秋?

“阿秋是谁?”

这个名字,在她心中重重地敲下一记激起无数涟漪,可脑海里却怎么也搜刮不出与之相关的熟悉记忆。

“呃!好痛!!”

剧痛突然从太阳穴炸开,记忆如碎瓷片在脑海迸裂。

眼眶瞬间湿润,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滚滚滑落砸在脚下的泥土里,转瞬便没了踪影。

她的双唇颤抖着,轻声呢喃:“阿秋...”

忽然,一团黑影毫无征兆地钻入她的眉心,身体向后仰倒昏死过去。

...

徐玉的父亲暴毙那夜,她被徐玉掐着脖子强灌了半碗的参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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